那妇人身旁的男子就开始安抚她了,神医皱了皱鼻子,没再看他们,转而继续对柳老爷道:“还差一些。不过有了师伯的帮忙,这些年来我也时常思索应对之策,有了一些心得。”
看了眼妇人一眼,神医还以为自己这么说,那妇人不消说崇拜自己,好歹能多给自己一两个眼神,没想到那妇人与男子谁都没注意他一样,自顾窃窃私语。
“不知神医的心得,可是与我夫人相关?”柳老爷心里实在着急,忍不住催促道。
神医神情愈发失落,他朝着周泽吩咐道:“拿笔墨来。”
用不着周泽动身,早有知事的下人提前准备好了。
神医接过笔,刷刷写了一会,写完之后,也不多看,直接将纸递给了柳老爷。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神医便称自己累了。
柳夫人招手让人领着神医去客院休息,神医看了看一眼都没朝他这里看的妇人,摆手让人领路。
柳臻对着迎面走来的神医行礼问好,那神医看了她一眼,叹息着去了。
女人生来就是对付他们男人的,此女姿容甚是出色,日后不知又会勾去多少少年郎的心神。
偏厅外的动静惊动了柳夫人,她偏头查看,见是柳臻,便招手让她进来。
看见柳臻,周泽有些激动:“多谢柳姑娘知遇之恩,若不是你请我去书院教学,我也没办法将师娘和师傅接过来。”
“慢着。”
一道女声打断了周泽,她扬声道:“我早已不是你师娘了,莫要叫错了。”她转而对着柳夫人道,“我叫素心,你们称我严素心也成,就是别叫什么夫人女大夫的。”
严素心说完之后,直接向众人介绍她身边的男子:“这位是我的新夫郎,叫舒望春。”
柳家众人听了严素心的介绍,一一朝二人点头致意,周泽却直接炸了:“师娘,你真的不要师傅了?”
“我要他作甚,又老又丑,做事一意孤行,不听人劝。”严素心嗤之以鼻,“我是嫌活得太清闲了,给自己找气受吗?”
说完,她也说累了,柳夫人忙让人也带她二人去休息。
偏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柳老爷和柳夫人也想离去。
他们没怎么在意周泽的情绪,只高兴于压在心头多年的沉疴终于要去掉了。夫妻二人心里有许多话要说,和周泽打了声招呼,也匆匆离去了。
厅上唯一关心周泽的,估计也只有柳臻了。
她同情地看了眼周泽,叹息道:“看来你是学不到你师傅的家传渊源了。”
“不会的!”周泽大声说,“师傅师娘一向恩爱,不可能不复合的……”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不确定了,毕竟,他师娘这回竟然还有了新夫郎,不仅有了,连出来还带着他,这可是从没有过的。看他二人不由自主露出来的亲昵举动,周泽觉得他学医之路仍是漫漫无期啊。
“师傅再怎么不懂事,也不能答应让师娘再嫁呀。”周泽自言自语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我师傅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师娘嫁给别人的!”
“你师娘此刻歇息去了,不过,歇息完了,总有时间见你的,你可以去问问她。”柳臻尴尬道,“不过,你看开一点。世间治病救人的医术那么多,总有比你师傅家传绝学更厉害的。”
周泽唉声叹气好一会,对着柳臻道:“我一会书院里还有课,先走了。你……你帮我跟师傅师娘说一声。”
虽然柳臻觉得他师傅和师娘都没想过要见他,还是答应了。
周泽走后,柳臻本想去柳夫人的院子去看看的,到了院门附近,她又打了退堂鼓。
“爹娘方才明显有许多话要说,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叹了口气,柳臻回了自己的院子。
直到此时,过去许多事情才一一被柳臻想起,许多被她忽视的细节,也一一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原来,她娘真的在背着他们四兄妹吃药。
“姑娘,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小院里,等候了许久的谷雨迎上来,心疼道,“走了那么许久,姑娘可还受得住?”
看了谷雨一眼,柳臻笑了。
谷雨虽然在问她累不累,其实她自个儿此刻是极为狼狈的。
“不累。”柳臻笑道,“傻丫头,回来了就先去梳洗,梳洗好就去休息,在这里等我作甚?”
“谷雨担心姑娘。”谷雨脸上满是对她的关切,对于她自个儿,却是满不在乎,“早歇晚歇,都不碍的,又死不了人。”
“呸,你这丫头,怎么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柳臻说完谷雨,突然想到了她娘,神医分明说她娘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何必再纠结于此?
他们担心阿娘,阿娘自然也担心他们,所以才会瞒着他们,偷偷吃药的吧?
再说了,就算阿娘实话和他们说了,他们除了跟着担心,还能做点什么实用的吗?
答案是不能,连爹爹都束手无策的事,他们定然也帮不上忙,说不定他们知道了,还会添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