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哥的初恋

;十八岁少年的心，还没有被浊腻的岁月搓起许多褶皱；剔透的眼眸里既有深情，又有溪水般的简单与纯真。

    大姐私下问大哥：“你以后会娶她么？”

    大哥说：“不知道。恐怕她会嫌弃咱家穷吧？”

    大姐哼笑：“她家又没啥值钱的东西！”

    大哥一脸认真地说：“喜欢一个人，并不是看她家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而是你在这个人身上用了心。凡是用心对待的人，不说是无价之宝，但她一定是你不舍得丢弃的！”

    听了大哥的话，大姐倚在门廊上若有所思，想到娘对于爹，爹对于五娘；又想到自己连初中都没毕业，一辈子都要过面朝黄土的生活。将来，自己又会是谁的不舍？……千头万绪，汇集于心，一时想得脑袋胀痛，也不得要点。罢了，浮生如梦，想多也没用。

    ……

    秋日傍晚，大哥鼓起勇气在李小南家门前的小路上与她“偶遇”，并“顺便”请她看电影。

    李小南抬头看天色还早，估计他俩妹妹都不在家，说：“电影不好看，不如去你家掰手腕。”

    大哥喜得如同怀揣蹦兔，不知如何感谢她。

    俩人的手扣合在一起时，李小南对大哥轻声说：“我喜欢主动出击，对喜欢的人就知心不悔。”

    大哥不敢纠正，只小声说：“我也是……痴心不悔！”然后用热烈而专注的目光看着她，整个人紧张得肌肉僵硬、血脉紧绷。

    李小南知道，他此时硬得像根木头，再掰下去搞不好胳膊会折断；况且自己也被他炽热的气息弄得眼热心跳、意乱如麻。松开手说：“算了吧不掰了。”起身说要回家，眼睛却看着大哥，脚并未挪动半步。

    大哥在她温热的眼神里找到勇气，从后面一把抱住，只觉内心洪水一样激荡，快要决堤了。

    这时，爹推门进屋，见偏厦里有两个人影晃动，并且嗅到一股强烈的荷尔蒙味道。爹本是花丛老手，怎能猜不出端倪？心里说：不好，这小子要出事！

    虽说在农村奉子成婚、零彩礼取到媳妇，对于因贫穷而变得“居心不良”的男方父母而言，是个省事、省财、香火有续的招儿，但对于懵懂青春期的小男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因为小男人的心智还没长成，没有能力承担责任和义务。农村这样的事例很多，结局大多悲惨。

    爹不能由着年少无知的儿子走向人生最糟糕的那一步。更何况自己很讨厌李老头，即使他三闺女打包免费相送，爹也不愿意认这个儿媳妇。

    正当大哥和李小南不知如何收了这场快要达到沸点的青春冲动，爹突然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闯进来，隔着半截屏风墙，东拉西扯问大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大哥没想到爹这个时候回来，顿时惊得激情松软，心神疲惫。他让李小南蹲在墙角别让爹发现，找机会再溜走。

    爹在外屋故意大声说：“我去找那俩丫头回家睡觉，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干活！”

    爹心里偷笑：看破而不说破，这是智慧。秘密这种事，最好不要随便暴露，不然，祸福难料。

    第二天，爹直接了当跟大哥说：“我不同意你和李老头的三闺女搞在一起！”

    不知大哥哪来的勇气，杠着爹：“我也不喜欢五娘！”

    气氛突然尴尬，父子俩沉默。爹想：小子，翅膀硬了，想造反？恼怒道：“人家不要你喜欢！她又没吃你的没喝你的，更没要你养老，与你何干？倒是你，小小年纪就和姑娘勾勾搭搭，不学好！”

    大哥想：我的事情，自己觉得好就行。既然今天已把话挑破，也没必要再隐瞒，索性打开窗户说亮话：“我就要李小南，她对我好，以后就娶她！”

    爹气得拍案而起：“你敢！”

    大哥脸憋得通红：“你不同意我就离家出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