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花样年华

    希檬理解不了相爱的人，如何就被岁月改变了“关系”。曾经那么爱，再见面时，内心真的柔水无痕吗？

    杨阿姨说：“最开始，我恨他懦弱薄情，多年以后才知道，当时如果他不听父母的话，他母亲就要自杀，而他又是个孝子……”

    她满目疑惑：“自杀？”

    “是的。那个年代的父母，想逼迫儿女就范，除了断绝亲子关系，最直接的威胁手段就是自杀。如果做儿女的刚好是孝子，父母的胁迫就算得逞；如果遇到不孝的儿女，就只能白白牺牲了性命……”

    她想到娘，语气哀婉：“父母愚昧无知，不但害自己，还会害儿女。”

    杨阿姨点头叹气：“生在那个无知顽固的年代，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我绝不会让我的儿子再走过去的老路。当兵再累，也要送去部队锻炼，只为让他知事明理。”

    “阿姨你真是个开明的母亲！”

    杨阿姨被夸得开心，笑说：“儿子当初可怨我了。他刚当兵那会，还不到18岁，不懂事——大概也是对这位来路不明的‘表舅’有抵触，不听班长的话、不遵守纪律、闹情绪，就差当逃兵了。

    有一天，他表舅在电话里忧国忧民地对我说：妹子，你儿子要是再不好好管，恐怕要废了。

    我说管，不管送给你干什么！你要是不把我儿子管好了，我坐火车去部队骂你！

    他就把我儿子送去特种部队。

    差不多两年时光，儿子果然变化明显，脱胎换骨似的。前几天他电话里跟我说，杨洲各方面表现都很好，还当上了班长……又跟我开玩笑说，他俩现在已情同父子，不许我再批评儿子！听说还立过功哦，杨洲没向你显摆？”

    “没有。他只说部队挺锻炼人，学了好多东西，可以保护你……和我。”

    杨阿姨非常骄傲：“这是真的！我儿子聪明细心，脑子反应快，不管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指着枕头上的手工绣花，“这是他当兵之前非要跟我学绣的莲花，好不好看？你说他一个男人学绣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一点像他父亲，我有点担心。”

    “这不是坏事，没什么好担心吧？”

    杨阿姨说：“心细的人大多心软，总会做成全别人、为难自己的傻事。这对男人来说，并非好事！”

    她不能完全听懂杨阿姨的话，也接不上话茬，只把枕头摆正，细看他绣的莲花。想像着他当时一针一线、十二分细致的样子，肯定可爱至极。

    ……

    午后，娘俩还在午睡中，杨洲醉意朦胧地回来，话多又任性，硬拉着希檬去他屋里睡。

    母亲想：儿子喝了酒，夏天又穿得少，很容易犯错。温怒地打开他的手，说大热天的希檬柔弱，怕酒气熏到她。打了凉水给他洗脸擦身，又泡了醒酒茶给他灌下，才独自安静地睡去。

    经他一闹腾，娘俩也没了睡意，在床上乱扯一番。杨阿姨说：“我儿子最喜欢吃饺子，咱包饺子去。”

    ……

    以后的几天，在姐的帮助下，她每天都来见他，和他出去玩，或者腻在一起弹琴唱歌。

    杨阿姨每天都给他们包饺子。

    回部队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说了好多温软贴心的话，又禁不住数次拥吻。最后，他弹唱《吻别》。

    她就盯着他的手看，他不明所以，问：“你看什么？手上有花么？”

    她捂嘴轻笑：“看你这双会弹琴、会绣花的手！”

    ……

    送她回家前，母亲拽儿子到里屋，小声叮嘱：“别太靠近她家，更不能让她大姑看到，不然，你就完蛋了！”

    杨洲说，我不怕那个老太婆，但是希檬怕，我该怎么办？……

    母亲手指戳儿子额头：“凉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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