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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缘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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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跟我走,是吗?”

    她仰头看他:“我愿意,心里一万个愿意,但现在不行!”把护身符摘下来,挂到他脖子上握在自己手里,说:“小伊,你以后陪他。”

    见小伊没有说话,她放在唇边亲吻,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知道你会生气,以前我答应过你,我们永远不分开。现在,我要食言了,他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忍心他孤单,你去陪他,等大姑的病好了,你就可以回来了。”说完,捧在手心里,闭眼,双手合一,心里又说:你一定要把他当成我,天天和他说话。

    他流下泪来:“我要你带着你的天使,跟我回家!”

    她捏弄着他的下巴:“我现在……真的不能跟你走!以后,你就当小伊是我,孤单的时候,可以和她说说话,也很好。”

    ——其实她不知道,在她把自己的全部交给杨洲的时候,她的精神分裂症已痊愈,幻听消失。所以,才没听见小伊的“回答”。

    他握着她瘦弱的肩膀:“我只要你!”又指着大姑屋子的方向,“她是我们的仇人,她心理狭隘见不得我们好,你不要听她的话!你跟我回去,我给你家,好不好?”

    她从悲伤里挤出笑容,说:“哥,现在真的不行!你回去冷静一下,想想我现在的处境,我不能答应你什么。你先回去,姐会想办法。等过完年,找到合适的保姆,我们就……在一起。你在这里闹腾结果只会更坏。求你快回去吧,大姑快撑不住了,她不能再受刺激!没有我,她活不过一个星期,我又怎能忍心……”

    听到老太婆在那屋喊叫“贼、小偷……”侮辱自己的父母,侮辱希檬不要脸和自己睡……他气得眼睛冒火、嗓子冒烟,冷笑道:“即便她这样对你,你也要留在这里,不跟我走,是吗?其实我已猜到了结果,分开才一个月,你果然变化很大……这样也好,听你亲口说出来,我终于彻底死心了!”

    她惊惶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他抱紧她,狠狠地吻,没说“我走了”,头也不回,走了。

    她愣在那里,心里全是惊慌与愧疚,几乎快要站不住。

    ……

    再过两天就过年了,他曾说要给自己买一大盒巧克力也拉倒了吧?估计他的气还没消吧?是不是先打个电话试探一下?

    想到前天因为他跑来家里胡闹,大姑的情绪似乎因此而变坏,经常无故发脾气、摔东西,故意把水果掉到地上,饭也不好好吃。她只能耐心哄,半天才能哄好,心里不免幽怨:都是他一时冲动惹的,他就像个冲动易怒的小男孩!

    他生气时神情冰冷,有点可怕。算了,不打了,过完年再说吧。得给他足够的时间好好冷静一下——不给他打电话,就算作是惩罚!想像着他每天盼望电话的迫切心情,窃笑。

    ……

    春节过后,杨洲平静地对母亲说:“我上班了,不用为我担心,没事了。”

    母亲忧心忡忡:“真没事?你的神情告诉我你有事,你只是假装没事,其实你根本就忘不掉她。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你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吧?”

    杨洲黯然道:“不用了。以前,我无耻地认为,只要狠心伤害她,占有她最宝贵的,她就逃不掉了,就会和我站在一边,永远是我的人。没料到,我高估了她,她根本什么都不在乎……!她明明知道我恨那个老太婆,可她却拒绝跟我走,留下照顾我的仇人!”

    母亲猜想:“她留下,也许是为了报恩;也许,她只是站到了弱者一边……”

    他愤恨道:“和老太婆比,她才是弱者!我记得她被赶出家的那个晚上,老太婆羞辱她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说她偷偷与我做了这个、做了那个……我当时气得不行,如果杀人不用偿命,真想一掌拍扁老家伙!——可她只是躲在我背后小声哭,并不反驳。她为什么就那么懦弱?明明自己有理,却不反抗。”

    “不反抗,大概是希望那个家,还能再接纳她;一反抗希望就灭了。一个人如果没有家,又怎么活下去?”

    他无比悲伤:“我说过,我会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可我对她再好,也敌不过薄凉的家人对她重要。无论老太婆如何羞辱、管束,她还是选择留下,谁轻谁重她竟然分得那么清楚!她只对她的家人不离不弃,我在她心里永远是个外人!”

    “我相信她并不想失去你,只是,爱情和亲情或家相比,她只能做出艰难的选择。”

    “当时,听到老太婆口齿不清地辱骂什么‘你们老的、小的都是贼偷……’我难受得要死,求她赶紧跟我走,离开那个可恶的家,离开疯老太婆;可她神情惊惧地向后退,好像我真的是个可怕的强盗,要强抢民女……”

    母亲低头沉默,满面难堪。

    “我为她所做的一切,换来的只是她的不确定、不相信、拒绝……我才明白,这几年,我从她那里乞讨来的,绝对不是爱情,只是她对我一时的同情或其它……算了,我不再像个傻子似的守着所谓的爱情;以前太幼稚、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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