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她吓得突然清醒。看着身边这个陌生却很悲伤的帅男人,心事顿时拥挤:四个月前婚期已定,却遭遇渣男劈腿,令自己痛断肝肠,也伤了父母的心。
如果这次与他闪婚,父母肯定反对。但是,心里有伤,时常窜痛,也顾不得许多了。既然与他同病相怜,不如用婚姻给各自的悲情“冲个喜”,从此以后,过另一种全新的生活。
又看着他,脸上似有泪痕,能为爱情流泪的男人,大概也坏不到哪去吧?可以赌一把!随即说:“时间有点短,一个月吧,行么?”见他直直地看着自己,以为他不同意,说:“那半个月!”
他果断道:“折中,一个星期!”
……
一念之决定,天与地、白与黑,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结婚证拿在手里时,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死透了,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爱的信仰?见鬼去!
只是,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弹琴,再不唱《千千阙歌》;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听见那音乐响起,他的心,如刀割。
……
半个月没有他的消息。周末,乘大姑午睡,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她按住心:自从上回他意气用事,跑来家里让我跟他走,一直没联系得上他,是不是相隔时间太长他把我忘了?又忐忑安慰自己:不可能!我们已是彼此的人了,说好的,永远不忘……他大概出去打球了,或者做其它事情去了,谁又能时刻待在电话旁边呢!
平时,他一整天上班不在家,就只能晚上打给他。大姑白天睡觉,晚上十二点之前,她都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不管演什么,都看。等她说“困了,睡觉”,伺候她睡下,差不多十二点已过。——他早已睡了吧?他上班辛苦,又怎能忍心午夜打扰?
以后的晚上,又找到机会打过几次,都没有人接。
她的心被揪起,以前他每天晚上都在家等电话,现在,认识了新同事,晚上要出去应酬了吧?这样也好,省得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身上;神经绷得那么紧,弄得自己也紧张内疚。现在,他好容易安静下来,就让他再冷静一段时间。来日方长,总会见到的,到时候一并说清楚就行了。
……
大姑的病情似乎稳定下来,姐过来帮忙,也不会生硬地往外撵,只是警觉地盯着,看着姐做事。这是好的开端,以后,大姑不再完全依赖我一个人,我就可以抽空去找他了。……
夜里,下了一场大雪,早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天地间苍茫一片耀眼的白;她心里突然一阵发空,眼泪不知怎么就溢满眼眶。
早饭后,她在院子里扫雪,大姑站在门廊里说:“电话,响了!”
她跑去接,心里突然希望是他打来的。却不是,是姐。姐先说了一些日常,又说:“以后不要什么事都惯着你大姑,尽量让她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这样对她的康复也是很好的锻炼,你才能早日和杨洲在一起。”
她含泪说好。
……
总算挨到下一个周末的中午,她惴惴不安地打电话。杨阿姨接电话,语气客套又冷淡,说他最近工作忙,几天不着家,等他回来再打吧。
挂断电话,她很沮丧。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打通电话,他却不在家。想让他妈妈转告他,自己很想他,又说不出口。其实,好久不见,真的很想他,很想。
杨阿姨想:要不要告诉她实情?算了,她还小,不懂感情的事。儿子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她却没事人一样。男女之间还真是:谁先认真谁输;谁先动情谁痛。
母亲知道儿子有多绝望才会和别人仓促结婚,他想用与他人的婚姻,来对抗感情跌落的悲伤。爱人丢了,心里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总该及时填补一些东西,把那个洞变小一点,疼痛才会减少一些。
可是,饮鸩又如何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