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放置的,一立好就是整面墙。凭妹妹的小身板,里面塞下好几个她都沒关系。她裹紧自己就只是因为很害怕。长了十多年她是第一次和哥哥分开,她本來晚上就容易沒有安全感,现在哥哥不在,她在这里就算灯火通明也还是会害怕。她很害怕,哥哥,你说你现在会在哪里,是不是和我一样想你?哥哥,我……好想你。
她当然知道那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夫妇來找她是什么目的,说是说要让她认祖归宗,但实际上,鬼知道他们是去哪里找了个神棍,说什么要让他们的事业转危为安就一定要找到一个在特定时间出生的女孩子,有了她,就算只让她在他们身边,他们的公司都能好好的经营下去。说白了,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吗?那么伪善的嘴脸,她看了就恶心,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出來的,就不怕恶心到自己吗?为了找到妹妹,她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情,只猜到过程很困难。哥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联系到她们的,她只知道那段时间哥哥很难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一天,十天,半个月,日子荒芜着流走。妹妹每天的活动极其简单。早上起來吃了早餐就进房间,把自己放在桌子前发呆,累了就睡一觉。睡醒了起來招呼佣人找点东西吃,然后继续回房间,把自己锁好,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沒有关系。她告诉过自己进來之后不会再说一个字,凭她的自制力來说,要做到不难。
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她少有的下了楼,坐在沙发上安静规矩的等着男女主人回來。今天是她跟那个女人约定的一个月之期,她要问清楚一些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要知道一个结果。说是约定,不如说是逼迫,都无所谓了,能达到目的就是好事。进來一个月,她大概也摸清楚他们的行程表了。早上六点半之前一定会去公司,走之前一定会在她房门外敲一敲跟她说“早安”,她虽然在柜子里,但是任何轻微响声一样瞒不过她的耳朵。晚上他们回來的时间大概也就是在十点多的样子,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等他们。拿一本书,她坐下來慢慢看。现在是早上七点零五,斜斜的阳光照在地毯上,泛着深红的光。很平静的上午。
“小姐,您今天早上沒有吃饭,这里是一点小点心,您可以先垫垫肚子或者想吃什么我去告诉厨房让他们做。”女仆穿着典型的欧式女仆装,拿着银盘子走近客厅。“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就好。”妹妹不想说话,但是也不想刁难别人。好说好话,仅此而已。
“我哥哥呢?”晚上,妹妹坐在沙发上几乎把脖子埋进面前的靠枕。开门声响起,是他们回來了。看到他们的身影,她的眼神骤然变成冰原,狂风呼啸,寒气迫人。“我们沒找到,他消失了。再也不会回來了。”男人的声音很平静,解开领带坐下,第一次真正的和妹妹对视,她眼里的风暴让他感觉到悲痛,但是这于他沒用,他只想确定他的公司能平安的运转就是了。他把她从贫民窟里救出來,不是让她跟他抬杠的。
“我知道了。”妹妹站起身來,合上书页,上了楼,留给他们一个过于平静的背影,猜不透也看不清,完全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样子。“老公……”女人的声音里有些担忧,男人眼睛里聚集着雷暴,沒有声音但也很骇人。
凌晨,妹妹背着哥哥的书包,简单粗暴的直接从开着的窗户里跳下去。当时哥哥给她收拾东西的时候用的就是他的书包,她看着它以泪洗面了好久。现在她抱着它跳下去,就算受伤也是开心的,书包还在,哥哥的味道就还在,她就会觉得哥哥还在她身边,就会沒有那么怕黑。
幸好,她窗子下是一丛灌木,不算尖利只是有些密集,刺在身上也只是痛而已,血流得不多,还在可控的范围里。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找到哥哥才是最要紧的。大门已经落锁,她努力的把书包丢过围墙,然后自己往满是伤口的手上吐了口唾沫,借助着旁边的大树一点点逃离这里。
从围墙上下來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虽然累得几乎快不能呼吸,但是她只要一想到再加把劲就能见到哥哥了,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哥哥,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很犟,我的确很犟,不然怎么穿过荆棘找到你?哥哥,你等我,我马上就回來了。
回到之前和哥哥一起住的廉租房,沒有人应门,哥哥应该是出去和朋友玩去了,自己只要等等她就会回來了。抱着书包,满身伤痕的十五岁女孩在廉租房门外睡着了。凌晨的气温很低,但是她睡得很安详,想到那个人,她总是很有力量。
哥哥,你说我在你面前是小孩子,在别人面前就是女汉子。你看,女汉子回來找你了,你不用怕什么,我就在你的门前,你不要躲,你看着我,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妹妹,我是你叶帆的妹妹。哥哥,我身上好痛,我觉得好累,我……好想你。
叶帆完全是鬼使神差回來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只是觉得应该回來一趟。凌晨,好不容易结束了兄弟们的玩乐,他一个人走在小巷里,嘴角泛着苦涩的笑。走到门口,他却无论如何跨不出下一步。那个纤细的身影,是妹妹?!排山倒海的思念混杂着心酸冲刷着他的心,他颤抖着走近,看到她身上满满的伤痕,心里猛的痛起來,眼前模糊着,他抱起蜷缩如小兽的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极尽温柔:“梨梨,梨梨,梨梨……”梦境一般的不真实,此生不见却终于再见的庆幸,此时何以表明?舍弃叶家荣华,离开优渥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