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了一层冷汗。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他的额头上汗如雨下。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急红了脸。
……
夏日的蝉鸣声,让这个清凉的小洲,似乎也变得燥热了起来。
苏红缨忍了又忍,每次想站起,可又坐了下来。
她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李修德身上,希望这个废物哪怕答对一道题也好!
不能让她心里的这口气,越堵越厉害啊!
遥远处,有划桨声传来,可是无人关心。
片刻后,叶清寒上了七里洲,来到叶琼丹身边,和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叶琼丹听完这话之后,对身边的香丫头说道:“我和大哥还有急事,得先走了。你叫个伙计往和管事那里去一趟,说明日的契约签不成了,向他告个罪,那契约得等我回来再签。”
香丫头点了点头。
叶琼丹对叶清寒说道:“事不宜迟,大哥,我们赶紧走吧!”
“这件事你确定要插手吗?”叶清寒不想让江湖上的火,引到她的身上。
毕竟,江湖上的大风大浪和商场上的沉沉浮浮大有不同。
在江湖上,有一步的行差踏错,便有可能死于非命;而在商场上,即便是玩火自焚,顶多也是东山再起。
“有你在,我安心。”叶琼丹微微一笑,凝望进了他的眼底。
叶清寒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为她这全然的信任。
叶琼丹和叶清寒走了之后,香丫头有些走神。
这些天,这两人看起来好似跟往常一样,可是,又好象跟往常不一样了,他们似乎在做一些,家里人不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危不危险?
在二房的三个丫头中,香丫头虽然是最老实的人,但是身为家里的长姐,上要承受长辈的压力、下要照顾小辈,她反而是整个家中最敏感的孩子。
日头渐渐西移,众人顶着饥饿和疲惫,在焦灼地等待着。
终于,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满手汗水的李修德,无奈地说道:“这九连环我解不开,我输了!”
那轻轻的九连环,在他手中,仿佛比大山还要重,就这样挂着汗水从他掌心里掉了下来,砸在了石桌上。
叶琼香拿起九连环,用手帕细细地擦拭着。
李修德闭了闭眼睛,倔强地说道:“可是哪怕你学问做得比我家娘子好,生意做得也比我家娘子好,在我眼中,你就是什么也比不上我家娘子!”
“阿丹跟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个地方盛产宝石,可是那里很穷,”叶琼香静静地说道,“于是,有些商人过去卖一些不值钱的麦子,买来了他们那里的宝石,然后将宝石运到繁华的地方,以极为高昂的价格卖出,却依然供不应求。你说,是那个当地人聪明一些,还是商人聪明一些?”
“你是说我不识货?”李修德捏紧了拳头。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叶琼香没有多言。
“那么,你弄出来的三道题目,又真是出自你手吗?”李修德不甘地问道。
“不是,”叶琼香摇了摇头,“这三道题都是阿丹出的。”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充满了对叶琼丹的夸赞声。
“不愧是能做出‘一诗压夷陵’的《春江花月夜》的叶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啊!”
“可不是,真叫我等读书人自愧弗如啊!”
“如此别出心裁的三道考题,真是奇哉!妙哉!此女若是男子,定是一位经天纬地、匡扶社稷之人才!唉,可惜了,可惜她居然只想经商,不想读书,这么好的天赋白白地被浪费了呀!”
……
“那是当然!”苏小公子摇了摇扇子,得意洋洋地说道,“要不然怎么能是咱们苏家全福楼的小股东呢?我慧眼识英才、我爹也慧眼识英才!我跟我爹,那是一脉相承!”
旌德学堂的众人打趣了他一番,可他脸皮厚得很,丝毫不为所动。
唐秀才站在人群中,静静地听着众人对她的赞赏,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对她动心的时候。
那天,霞光浅浅、枝影婆娑,她穿花拂柳,就这样映入了他的心底,让他失神、慌乱,笨笨地掉进了河里。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该奢求的啊,他真的配不上她。
李修德讨厌叶琼香,也连带着讨厌起了为她出谋划策的叶琼丹,他愤愤不平地大声问道:“既然这三道题根本就不是她想出来的,那你们说说,这场比试,是否有失公允?这个输赢,还能作数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