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联系好了,我的那些朋友都随时准备出战。”于光道。
“出什么战?”江迟景忍不住问。
“舆论战。”郑明弈道,“股票的涨跌跟人们的心理预期有关,简单来说,只要能操纵股民的心理,就能操纵一只股票的涨跌。”
“意思是,”江迟景细思极恐,“只要让大部分人相信这只股票会涨,那这只股票就真的会涨?”
“是啊,江警官。”于光接话道,“你想啊,大部分人都看好这只股票,那他们是不是都会去买进?那买的人多了,股票当然就会上涨。”
“不止是股票。”郑明弈对江迟景补充道,“在自由市场下,所有商品都是买的人多,价格上涨,这是市场规律。”
江迟景点了点头,明白其中道理,但他愈发觉得股票是个危险的东西。
普通的散户只能是“接收信息”的一方,而他们根本无法判断“发出信息”的一方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只要开始随波逐流,除非运气好,那大概率就会成为被收割的韭菜。
因此作为散户,判断一只股票的涨跌,根本不是去分析这家公司的前景,而是去分析处于上位的“信息发出者”们,到底有着怎样的考虑。
现在郑明弈想要利用舆论搅乱市场,就是想破坏恒祥“信息发出者”的身份。
“那我们要从哪些方面入手?”于光撕下一页笔记本纸,表情认真地等候郑明弈的下文。
那笔记本是江迟景的东西,不过这点小事他也懒得跟于光计较。
“先从国家政策上吧,政策利好电子科技产业,老钟表建立起自己的核心研发团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这只票有煲下去的价值。”郑明弈思量着道,“然后再从民族品牌入手,讲讲它的品牌故事,比如几十年前生产的产品,现在也终生保修,尽量体现出企业良心的一面,唤起股民们的民族情感。”
关于情感这一点,江迟景也深有体会。
前阵子他手腕上的老钟表就被他修得无法复原,没想到返给厂家之后,厂家只收取了很少的维修费用。而之所以要收费,也只是因为他这是人为损坏。
作为一个旁观者,江迟景也不希望这样一家良心的民族企业,被恒祥这样的做空机构盯上。
接下来郑明弈又说了一些细节的点,于光一一记下。
“总之先把节奏带起来,大部分人会选择观望。”郑明弈道。
“好的,偶像。”于光一脸崇拜地看着郑明弈道,“网上的事就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江迟景不太了解黑客的社交圈,但看于光这样子,应该不是难事。
于光拿上做的笔记,一溜烟地离开了图书室,看样子是要去对门找洛海撒娇,获得电脑的使用权。
郑明弈继续浏览着股票的走势图,表情毫无波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实说,江迟景还挺喜欢看郑明弈思考的样子,大概就跟……他脱衣服时一样性感。
不过郑明弈很快发现了江迟景的偷看,转过头来迎上他的视线道:“看我干什么?”
江迟景没有闪躲,大方道:“猜你在想什么。”
郑明弈笑了笑,问:“那你猜到了吗?”
“怎么让老钟表的股价猛涨?”江迟景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恒祥血亏。”
“没错。”郑明弈抬起手来捏了捏江迟景的脸,“老婆还不算笨。”
江迟景本来就不笨,只是郑明弈不是正常人而已。他拍开郑明弈的手,问:“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一直就有办法。”郑明弈道,“只是在算时机。”
江迟景还想问到底什么办法,但这时郑明弈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对江迟景道:“我该走了,下午见。”
“郑明弈。”江迟景连忙叫住他,“那个,你……你中午少吃点。”
这话说得着实扭捏,连江迟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难为情。
“为什么?”郑明弈问。
“因为……”江迟景的目光不自然地看着别处,“我闲得没事,给你做了草莓派。”
空气安静了一秒,江迟景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氛围,皱起眉头道:“很难吃,你也可以不吃。”
“吃。”郑明弈说这话时瞥了一眼摄像头,显然是想干坏事,又忍了下来,他一边站起身一边道,“我会尽快出去,不要老在监狱里勾引我。”
江迟景满头问号,他哪有勾引人?他明明已经很克制了。
不过他突然想到,如果郑明弈的脑子里都是废料的话,那说不定他的一举一动,在郑明弈的眼里看来都是勾引。
那这也怪不得他。
郑明弈离开之后,江迟景把于光拿去乱写乱画的笔记本又给拿回了面前。
在撕走那页的前一页上,有许多于光画的小人,还有他混迹于黑客圈里的标志性图标,一个发光的小灯泡。
先前江迟景一直在念行业报告,也没有注意过于光的举动,现在看这笔记本上的涂鸦,不难看出他刚才是相当无聊。
这些涂鸦江迟景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全被涂鸦之间的两行字给吸引了去。
第一行字写着:他好凶。
这个笔迹比较陌生,应该是于光的字。刚才江迟景打断了于光给郑明弈念报告,估计于光写下这三个字,是为了向郑明弈吐槽。
而这行字下面跟着另外三个字,笔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郑明弈的字。其中一个“喜”字,中间还少了两点,但这并不影响江迟景阅读。
只见在“他好凶”下面写着的三个字是——
“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