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躲过,那圆球砸在地上散作一滩白雪。
“咦,你竟躲得过小爷的球!”不远的长廊处正杵着位身着锦袍的斯文败类,见阴招未得逞登时呔的一声:“再来!”“嗖”的又一声又飞来一团圆球。
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夏豆实已冻得肢体僵硬,瞅见那雪球也不大,便干脆面无表情站着未动,任凭那雪球砸在肩胄上。
“五少爷唤我来何事?”浑身被那球震得一颤,夏豆冷冷出声道,“不会就是让我来任你砸雪球玩罢?”
“喂,你为何不躲了,无趣无趣,”周彦之不满地拍拍手道:“你这人忒无趣了,小爷唤你来自是有小爷的道理。”
他说罢整了整青莲绒的灰鼠斗篷,笑嘻嘻地大步走到了庭院正中,屈身抓了个雪球,罩着夏豆的面门扔来。
夏豆条件反射地侧身一躲,周彦之越发兴起,又捡了坨雪扔来,夏豆一时躲闪不及,雪球恰恰落在她脖颈处,刺骨的寒意激得她一时火气,索性也蹲下身子捧了捧雪,想也不想就超周彦之扔去。
雪球不轻不重地砸在周彦之胸口前,惹得周围的看热闹的下人都惊了惊,被砸中的人反倒兴奋得满脸红光,“你个野丫头竟然还手,看球!”
这一扔就一发不可收拾,战火一旦蔓延,两人你来我往便开始了战斗,先还是只砸腿腹肩手,最后什么也不顾得尽往对方头脸招呼。
周彦之到底是男子气力大,夏豆左右跳闪躲过了他不少球,但只要是被砸到,那感觉就像是脸都要被砸塌半边。
反倒是夏豆顾忌对方总是主家少爷,手上的力道留了几分,虽是球球都砸在周彦之身上,但对他不痛不痒,惹得周彦之愈发兴致高涨,哈哈的笑声响彻了映露阁。
“不玩了不玩了!”互砸了不一会儿,夏豆浑身都散了架,便边躲球边连声抗议,周五少爷可还没玩尽兴,不闻不管又是一球砸在夏豆肩头,雪球迸裂余雪溅在了她眼周,夏豆当即捂着眼睛蹲下身。
“咦?没事吧?”笑声戛然而止,周彦之见自己下手太重,连忙收了手走近来问,见夏豆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颇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那个,没,没事吧,砸到哪儿啦?”
“不玩了,”夏豆将头埋在双臂处闷闷道,她话还没落音,又被一团雪“噗”的一声砸在后腰。
“说了不玩了!”夏豆被惹得火冒三丈,抓了一把雪就朝周彦之脸上糊,“这样很好玩是不是!”
“嘻嘻,五哥哥是大花猫咯,”身后忽然响起的孩童天真的咯咯笑声,夏豆下意识一愣,才明白方才后腰被砸,定不是眼前的周彦之所为。
她愣愣地看了看眉眼都沾了雪沫的周彦之,眼前这人正满是无辜地眨巴眨巴眼,再呆呆反身朝那童声望去,登时浑身就是一激灵。
那孩子一见夏豆转身也是一惊奇,尽管夏豆现下头面一团乱糟糟,但丝毫不影响他认人。
“糖葫芦!”孩童的声音里带着高兴又激动,响亮地喊道。
“糖葫芦!真的是你吗?”小男孩乌溜溜的眼睛一亮,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连声喊着边迈着小短腿就朝这边跑来,“你终于回来啦,糖葫芦!”
男娃娃像飞鸟一般朝夏豆扑来,待背上压了个温软的小身子,夏豆还是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糖葫芦?”反倒是周彦之抢先好奇地出口问,“呸呸,野丫头糊我一嘴雪,云阳,你这是作甚?”
“五哥哥,这个就是糖葫芦啊,”小云阳搂着夏豆的脖颈欣喜的喊道,在看到夏豆发间粘了不少雪,又转而怒道:“五哥哥你怎么能欺负女孩子呢,你看把糖葫芦这这弄得都是雪,可冷可冷了。”
小云阳说罢连拉着夏豆起身,“糖葫芦快随我进屋,要把雪快快烤干,奶娘都不让我玩雪的,说是沾了会生病的,你可千万不能生病,生病就要喝苦药,苦药可苦了...”
周彦之更是大感惊奇,连连在身后追着喊:“你俩怎么回事啊!”
周遭下人早惊得不知要如何是好,那带夏豆从食美楼进周府,又故意怠慢她的老仆从老何,更是瞪圆了眼、张开着嘴在雪地愣着动也不动,“这,这不就是,五少爷随口吩咐,从食美楼喊来做厨活的厨娘么...怎会怎会?连九,九少爷也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