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伍彦沮丧道,“还是回去听听单老师的讲解吧。”
说着话,两人搬了椅子回到走廊,正巧遇见从楼下上来的单再安,伍彦自然恭敬地喊了声“单老师”,弯腰鞠躬,陈烨却不怎么在意,只是微微颔首喊了声“老师好”,就算是打过招呼,毕竟两人没啥交集,他也不是单再安的学生。
单再安五十来岁,身材中等,五官端正,一头银发显得仙风道骨,只是镶了两颗金门牙有点破相,故而多半时间都板着脸,更不怎么爱笑。
单再安随意地嗯了声算是回应,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陈烨,经过他们身旁往教室走,没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回身看着伍彦问道:“他是你同学?”
“啊——”伍彦很是意外,愣了愣应道,“是啊,是我同学。”
“哦,看着有点眼熟,叫什么名字?”
“啊……”伍彦这下有点懵了,单再安平时少言寡语,就是学生家长来了他也不会多问半句。
旁边的陈烨感觉到一丝不善,见他很不快地瞪着伍彦,斜跨一步上前挡住他的视线,嬉皮笑脸道:“我叫陈烨。”
“陈烨?”单再安一丝冷笑,“听说你要参加戴奖的比赛?行不行啊?”
我了个靠,哪里来的谣言啊,我怎么就要参加比赛了,压根没动过这个念头,好不好,这都是遇到的什么事啊!
见伍彦冲自己摇头,想是阮聃这个二逼说的,陈烨心里骂娘,表面上却不在意地耸耸肩,不置真假更没接茬,只是心里对单再安严眼神中的轻蔑很不理解。
“加油吧,同学!单帮十虎,你们是这么叫的吧,都要参加的——”单再安又一次冷笑,“我没记错的话,戴奖就二十个名额吧,哼哼——”
慢说自己没想要参加比赛,就算参加也轮不到你在这冷言冷语吧,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
陈烨自觉性子很随和,只要你不给我脸色看,慢说你是个老师(补习班的),就冲你这一大把年纪,我也会抱有理所应当的尊敬和礼貌,但你这在走廊一个擦肩而过,却无缘无故黑头黑脸地一通打脸,算个什么事,你家屋子烧了还是我放的火不成?
心里好一阵窝火,陈烨不断告诫自己,要温良恭俭让呀,要尊老爱幼呀,要尊师重道呀,看他一大把年纪不容易呀,千万不要发飙骂人呀……
“自讨没趣了?小屁孩哪来的自信啊!哪来的镇定自若啊!你倒是呛声呀!你倒是发狠放话出来呀!”这会儿单再安也是转过九曲十八弯,越看陈烨越气闷,于是将矛头转向伍彦,寒声问道:“题目都做完了吗?”
伍彦有些怕,缩了缩脖子答道:“做了,没做完,最后一题,做,做不出来。”
“想你也做不出来!差远了知道吗,你还差得很远,你得花两倍的精力才能勉强跟上我的进度,知道吗!”单再安意气风发地挥挥手,完全不顾伍彦都红了的眸子,“看看你,还有时间在这跟别人胡闹,你爸妈花钱让你来这谈情说爱的吗,啊,我告诉你,你这智商——”
“别没完没了!”陈烨猛地断喝,虎目圆蹬,差点没大耳刮子抽他,“交钱跟你学知识,不是交钱跟你学侮辱人的,你再喷一个字出来试试!”
单再安老脸通红,他这种老不死对危险敏感得很,虽然学生都在门口巴望着,自己被呛得说不出话肯定下不来台,但最后还是没敢再说什么,只用力闷哼一声,甩袖而去。
瞅瞅单再安的背影,又偷瞄了一下陈烨,伍彦倒是不怎么难过了,有些怏怏地说:“我真没用,正因为我没用,才会被别人这么说的,你别生气。不过,你刚才的气势好强啊,真的,你看我鸡皮疙瘩,我在旁边都被余波震伤了!”
陈烨无奈笑了,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叹口气问道:“我跟他有仇?”
“他都没见过你。”伍彦摇摇头。
“那就是跟你有仇咯?”
陈烨笑问,见她踮起脚又拿脑门撞过来,干脆不躲不挡,任她碰了下,随后抬手按着她的脑袋,手指轻轻揉了揉浅红印子,唏嘘叹道,“那还是跟我有仇啊!”
“我进去了——”伍彦推开魔爪,像是要让他宽心,“钱不能白交,让他捡了便宜去,你说对不对?”
陈烨点点头,瞧见那边阮聃冲自己竖大拇指,想起刚才单再安说的话,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自然地抬手拿过那道题,看了看,想了想,又看了看,感觉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努力在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