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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和七年,春。
自当今陛下受禅登基以来,四海升平海晏河清,民间很快从战乱的荒芜中恢复过来,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州郡一片欣欣向荣。
袁璟小公子如今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十七八岁正是闲不住的年纪,就算早早被他爹立为太子也挡不住他想四处征战的心,他怎么说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太子,身上怎么能没有战功呢?
他们家不兴娇养,袁谭三兄弟且不说,连最娇气的袁耀都被弄去军中训了个死去活来,不能因为他当了太子就改了传统。
他又不比堂兄弟们差,哪儿有别人都能去军中历练就他一个剩下的道理,袁耀那小子天天哭唧唧回来,他不得看看军中有没有人欺负他?
朝中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阿爹这两年身体调养的不错,太闲的话反而不美,多干点活儿身体不会受不住,他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一直待在邺城不出门。
他关注北边的胡人很久了,难得有机会大动干戈,他还想着封狼居胥饮马瀚海,趁现在有机会能出门,再晚几年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阿爹成天惦记着退位让贤,他哪天真的成了皇帝,别说逐匈奴于漠北、列两郡于阴山,估计连出城都难,天子出巡仗势太大,劳民伤财还不如不出去。
书房里,俊美无俦的少年郎幽怨的看向亲爱的父亲,只恨自己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爹的腿撒娇,“阿爹,跟着奉先将军不会有危险,我不跑太远,看一眼狼居胥山就回来,我保证。”
原焕笑吟吟看着难得露出小儿态的儿子,放下手里的笔摇头拒绝,“太远了,不行。”
时光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有愈发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仪才能看出他的变化。
“爹~阿爹~狼居胥山真的不远,快马加鞭半个月肯定能回来,您和奉先将军说好,到地方之后让他立刻把我赶回来,这样总可以了吧。”袁璟眼巴巴的讲条件,铁了心的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他都长那么大了还从来没亲自带过兵打过仗,身边小伙伴哪个没被带出去历练过,只有他自己每次都是留守后方的那一个,这两年没啥大事儿,风调雨顺海晏河清,就让他出去长长见识吧。
原美人心如磐石,不管儿子怎么撒娇祈求都不松口,袁璟咬了咬牙,捏紧拳头放出大招,“平定鲜卑各部之后回来立刻继位。”
“成交。”原老板眸中笑意更深,不等儿子反应过来,立刻拿出提前写好的协议推过去,“立字据吧。”
袁璟:???
“阿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璟儿要出远门,阿爹不能亲自跟着,只能用这样的法子给你上一课。”老父亲露出温柔的笑容,拍拍儿子的肩膀感叹道,“不知不觉璟儿都长这么大了,为父心里甚是欣慰。”
袁璟:……
“立字据就立字据,阿爹别这么渗人。”
他签还不成吗,笑得那么可怕干什么,他又不是说话不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让他亲自把鲜卑人收拾老实,回来就继位也没什么。
鲜卑各部占据北边大部分草原,据说那些地盘加起来比他们大虞的国土都要多,短时间内肯定平定不了,没准儿出去一趟就是两三年呢。
算了,两三年太久,他不在身边看着阿爹肯定又冒出来各种奇思妙想,出去两三个月过过瘾就回来吧,省得他不在邺城阿爹再出什么事。
袁璟小公子叹了口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大名,不和玩儿心上来了的亲爹一般见识。
原老板满意的将纸收好,这才继续说道,“想跟奉先一起出战的不只你一个,但是出去的名额是定数,中原这边必须留下足够的兵力,具体名单还要等奉先的意见,你现在过去的话还来得及。”
“阿爹你怎么不早说?”袁璟大惊失色,当即风风火火大步出去,“今天晚饭不回来吃了,我去找奉先将军商量正事。”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院子里。
原焕笑着摇摇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甚至还有心情感慨说年轻人还是不够稳重。
袁璟出门后片刻不停赶往军营,他的动作到底比其他人慢了一步,别人只需要说服吕布,他还要说服他爹,希望那边打的再厉害点,最后打得两败俱伤,如此才好给他腾出一个位置。
军中校场,情况的确和袁璟小公子猜的大差不差,士兵们里三圈外三圈围的严严实实,吕大将军大爷似的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手边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也就是军中禁酒,不然这会儿桌上放着的就不只是茶水。
吕大将军饶有兴致的坐在旁边看戏,几个年轻人拿着武器在不远处打得是不可开交,孙策、曹昂、马超谁都不甘落后,刀光剑影马蹄翻飞,也不知道究竟谁是谁的对手,总之哪个在跟前就打哪个,只要最后还站着的是他,他就是能出战塞北的胜利者。
袁璟策马来到城外军营,远远看到热闹非凡的校场心道不好,二话不说立刻板起脸撑起架势,将围在周围看热闹的士兵全部赶走,“军营重地如此喧嚣成何体统?”
声音一出来,刚才还兴致勃勃看热闹的士兵们瞬间成了缩头缩脑的鹌鹑,看他们太子殿下没有要处罚的意思,立刻脚下生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外层的人散开之后里面的人也察觉到不对劲,扭头看到黑着脸过来的太子殿下,叫好喝彩的声音消失的一干二净,得到准令后赶紧散开,和刚才看热闹的时候判若两人。
校场很快只剩下一个吕奉先和三个打得正激烈的年轻人,吕布拍拍手打断战局,然后才转过身,“殿下?”
袁璟面色如常走过去,“奉先将军,我爹让我跟你去打鲜卑人。”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个声音同时出声,每道声音中都充满了难以置信。
孙策抹了把汗,不顾身上的脏污挤到前面,“殿下,你在开玩笑吧?”
当朝太子怎么能随随便便跟他们去冒险,打仗不是小事儿,北边的情况他们还不清楚,鲜卑部落众多,前些年那些不服大虞统治的部落又北迁不少,其中肯定有不好啃的硬骨头,他们去就行了,哪里需要太子殿下亲征?
吕布眯了眯眼睛,他知道他们家主公对眼前这人有多重视,出战不是毫无风险,即便是他也不能保证一定平安无事,主公真的愿意让继承人干那么危险的事情吗,“殿下刚才所言真的是陛下亲口所说?”
“当然。”袁璟毫不心虚的点头,他爹说他能争取来名额就是他的,换言之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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