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又羞又怒,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脸皮也是老的厚。虽然很尴尬,大姑母叶黎却仍然摆着长辈的架子笑眯眯地说道:“傻丫头,瞧你说的,都是自家人,这来来去去的多麻烦。大家一起挤挤坐了吧!我们不嫌弃。二妹若兰环环欣欣,你们也都过来坐。还有你们,快去给我们取碗筷。”
她随手招呼着其他人,还随意地命令着旁边候着的婢女,完全就不把自己当外人。
夜三宿一脸的高山仰止之态,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卿卿都说得那么明显,不给她们吃了,还要死皮赖脸的不走。不过就是一顿早餐而已,再精美吃了也不能长生不老,她们好歹也算是出身名门,怎么见识这般浅薄,行为如此粗鄙。
铃音与墨萧萧二人眼里都是鄙夷,李昭秋妩二人都习惯了,但多年后回来再遇上,还是忍不住一脸的愤慨,恨不能一脚全部踹翻了去。
语琪拿筷子敲着自己的脑袋,感叹道:“我擦,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主人这一边除了叶玉卿自己还笑着以外,就没一个好脸色,但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却反客为主,比他们热情多了。真个就都主动地搬了椅子过来,见缝插针地往桌边挤。
各自坐好以后,才发现侍女还没拿筷子来,大姑母叶黎顿时不悦地喊道:“你们耳朵聋了,快去拿碟筷!”
喊完,还是不见她们动。叶黎不满地对叶玉卿道:“卿卿,你看你这里的下人像什么样?竟敢不将主人的话放在眼里,太不像话了。”
“就是,这种不堪调教的刁奴就应该发卖了出去!你这孩子就是心地软,才会被几个奴才给拿捏了。改明儿个二姑母给你找几个可心的,保证比她们强上百倍。”二姑母也赶紧明志示好。
几个女孩儿也争先恐后地寻求存在感。
“大表姐,你快让她们拿筷子来啊!一会儿早点凉了,吃了会肚子疼的。”
“大表姐,听说你待会儿要去东宫参加太子殿下的寿宴,正好我们也要去。吃过饭后咱们顺路一起吧!”
“大表姐……”
面对一帮丑态尽出的嘴脸,叶玉卿心情好好地笑道:“其实我寻常的早餐,都是很随意的。一般不到过年过节,都不会有这么丰盛。今天是听说你们来了,才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这些。不过……”
“我就说嘛!卿卿这孩子就是懂事。”大姑母本来还有些虚的气势立即足了,都不等叶玉卿话说完,就已经兴奋得意地笑了起来,接着又对杵着不动的侍女喊道,“你们几个混帐东西,没听到卿卿说的嘛!还不快去取碗筷。”
二姑母也不悦地附合道:“就是,这种不长耳朵办事不力的奴才,真是……”
“我话还没说完呢!”叶玉卿平心静气地笑着继续道,“你们都知道,我一向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可是自从四年前中过剧毒以后,身体就有了些毛病。寻常我心情好的时候,脾气就会很好。可是一旦犯病,脾气就会不行了,本来这桌早点是为你们准备的,可是方才我突然发病,耳朵竟然出了问题,把二姑母的话都给听错了。这突然一犯病,我心里着实很不痛快,手痒到很想打人。”
她说到这里,两手交握着劈里叭啦一声骨脆响,顿时唬得几个女人脸色发白,手指哆嗦。
叶玉卿笑着把弄着自己的手指:“此刻我正努力强忍着动手的*,不过一看到你们,我就会想到方才我发病听错二姑母话的事,然后就快要克制不住想要发脾气打人了。我的意思,懂?”
“懂懂懂!”二姑母一脸菜青,大姑母一脸葡萄紫,三位表妹更是个个脸色青青红红转换个没完。
她说得这么清楚,她们要是再装傻不懂,那就是皮痒欠揍了。
真想不到,这该死的叶玉卿竟然会变得这么狠毒吝啬。亲姑母表妹上门来看她,竟然连顿早餐都不给她们吃,太过份了,她太过份了!
当然,心里就是有再多的愤恨,内里咆哮诅咒了千万遍,却没人敢当着叶玉卿的面发作。
五个女人青黑着脸僵硬地笑着,点头,默默地起身退到了一边。用眼神无声地谴责咒骂叶玉卿不尊长辈不疼表妹,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像话。
但叶玉卿表示毫无压力,一顿早餐吃得无限香,嗯,心情倍儿爽。
吃过饭后,两位姑母三位表妹又表示要与她同行去东宫,叶玉卿对此倒是没什么表示。大路在天,她们要死皮赖脸地跟在她后面,她也管不着不是嘛!
大姑母的男人官居四品,这个等级若在省市地区也可以说得上是高官了,但在京城里却完全不值一提。二姑母的男人更挫,十八年前是个小文书,十八年后成了老文书。叶玉卿隐约猜到这几个女人肯定是没请贴,才想跟着她混进东宫去。
所以,到了东宫门外的时候,她直接就对迎宾的管家说:瞧清楚了,后面那一帮人姑奶奶不认识,跟我没关系的知道不。
于是乎,被丢在门口的几个女人脸色有多难看,可想而知了。
战王府
第一无痕的书房里,他的随身长侍池鸣小声禀报道:“王爷,已经三天了,王妃还跪在门外,您有何打算?”
三天前王爷说过,三天之内苏冰清不收拾东西离开王府,就让她去死。那天王爷朝她发作过后,果然不到一刻钟就写了休书让人送过去。
这几天,苏冰清一直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跪在门外,王爷进书房她就跪书房外,王爷进卧室她就跪卧室外,王爷出门她就跪在内院门外。就是希望王爷能收回休书,今天是最后一天期限了。
池鸣当然明白,王爷并非当真想休了王妃,毕竟她怎么说也是明媒正娶的皇家儿媳,是丞相嫡女,哪儿能说休就休。
所谓的休书,不过是一个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