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拳罡气机声响,刀光幻影顿然一空,只见青袍文士手中的杀猪刀停在智光拳头的三寸之处,却是砍之不进,僵持有三息之数,三人同时轻喊一声,智苦与智光同退半步之中,青袍文士向后疾退两丈余。
但见他身形刚一落定,身中的杀猪刀顿然腾空而起,从半空中向智光当头劈下,同时以迅雷不及之势举掌向智光迎胸击去。
本欲将手从智光身背收回的智苦,无奈之下,又是催动气机相助智光,同时引出元神灵识,使招攻向半空中劈下的杀猪刀。
这弯道之处山头是为陡峭的岩壁,就在智光一拳迎出之时,电光火石间,青袍文士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将身形向右一纵,待到两丈高的时候,青袍文士右脚一蹬山壁,半空中举掌向智苦击下。
智苦一收右手,侧身挥拳斜击相迎,一声闷响中,青袍文士身形腾空而起三丈,在空中略显一滞,又以飞鹰扑食之势向身在三丈外的林婉真落去。
但有所感的智苦身疾掠相阻,此时与他元神拳罡在半空中相斗的杀猪刀突然回旋,向智苦头上疾袭而下,就在智苦身形为之一滞之时,青袍文士已是抓着林婉真手臂后退,与其同时,一声“咣当”声响,杀猪刀落在智苦身后的地上。
智苦顿住身形,神情一凛,合什言道:“居士好身手,好谋略,老僧自愧不如。”
“呵呵,若非秀才舍了杀猪刀,恐怕丹神也躲不过和尚的‘漏尽通’大法,承让、承让。”
原来青袍文士但恐智苦阻住自己救下林婉真,将相斗中携带杀猪刀的丹神骤然收回,而无有神识携带的杀猪刀,在半空中被智苦的元神拳罡击中,反是向智苦自己头上击去。
智苦未料到青袍文士会有此谋略,使自己的元神拳罡将杀猪刀震开击向自己,就在他心神为之一震之时,身形也就一滞,而青袍文士电光火石间便将林婉真带出五丈外。
望着青袍文士片刻,智苦合什作礼道:“居士神人,老僧佩服,他日有缘再行请教。”
言罢转身望着一脸狐疑的智光,点了点头,示意一同离去,当拐过弯道行进山路百余丈后,二人放慢脚步,智光言道:“师兄何以要示弱退走?”
“此人身手不弱于我,倘若师弟你金身元神未曾受困,倒是可以与他一斗,此下合力纵使能将他伤了,但你我定也难全身而退。”
智光道了一声罪过,接着言道:“师兄可是看出他的出处?”
“想是为道门中人……他不愿告知身份来历也好,免得与道家结了怨缘。”
“那师兄可是从那女居士身上读取到线索?”
“不曾。”智苦摇头苦笑,“想是那人看岀我的心思,当我用‘悟命通’循入那女居士神识,正待将心念所问之事传入与她,那人便出手攻击与你……”
原来智苦扣住林婉真脉门之时,用‘漏尽通’大法遮住‘宿命通’功法气机,潜入林婉真神识,将自己心中想要打听之事的意念传入之时,却被青袍文士打断。
“一瞬间只是在她的魂识感应到一张年轻面容……倒是与那洛居士有七分相似。”
“那会不会是……护道人?”智光迟疑道。
“历代佛难应劫之时,入世的护道人皆已有元婴修为,此下当也不会例外,那年轻人想是她心中倾慕之人罢了。”
“从冷刀穆道承到那伤你之人,还有荆南出现的道人,与方才那人……皆是不世高手,消劫之途将是大为不易。”
智苦言语一顿,沉吟片刻,又道:“中土之中修有‘天雷音’功法唯明无一人,要他助你解去拳劫万无可能,我想与师弟同去天竺一行,寻求会‘天雷音’功法之人助你破去拳劫……若有机缘寻到,当想法将‘天雷音’大法学下,日后与人对仗,也可放开手脚。”
智光闻言脸色大喜,“谨遵师兄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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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王府,自南汉立国为都后,仿大唐长安城扩建,东城、北城官员宅邸及军卫营兵居所,西城与南城是为民宅与街市之所。
与中原及江南等朝国不同,兴王府的闹市与坊间却是相连而建,无有分开,各大街道铺面林立,万商云集,宝货充盈,南城更是设有番坊,以便番人交易。
五月初二未时三刻,毗临城中西湖一处东西相向的街道中,由北向南行走着三个人,中间是一位身着白袍俊秀英朗的青年,身侧左右各随行着一位头饰帷帽女子装扮之人。
三人时不时的抬头望着街市两侧铺面的招牌,当行到街市南端路口‘四海客栈’时,三人停下脚步,右侧的一位女子低声言道:“师弟四海客栈吗?”
“嗯。”白袍青年点了点头,旋即三人踏步入了客栈铺堂,店内有两个伙计正收拾堂上桌面,其中一位放下手中活路迎了上来,躬身言道:“客官是落脚休息还是……?”
“请问掌柜可在?”
想时午后休息时间,柜台内并无有掌柜坐守,那伙计打量了三人一下,疑道:“贵客是?”
“有人托我与贵掌柜捎信,麻烦店家转告一下。”
“那客官请稍等,小的马上去通报掌柜。”
店伙计躬身作礼,旋即转身入了后院,不一会儿,便引着一位年近五旬的汉子出来,那汉子行到白袍青年身前,行礼道:“白胜祖见过三位客官,不知三位贵官是……”
“有劳白掌柜将此物呈与林管事……”白袍青年也不回礼,直接将手中巴掌大的一道锦囊递了过去。
那白掌柜闻言脸色立变,马上侧身作请,“三位贵客且先去房间暂作休息,白某马上去通告管事。”
白袍青年点了点头,与二位女子随着白掌柜的引领,上了客栈二楼天字号房间,白掌柜待一招呼三人落座,马上告退离去。
过有半柱香时光,一位身着云兰色绸袍、年有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与白掌柜一前一后进入房间,那汉子望了一眼白袍青年,脸显喜色,躬身行礼道:“林有德见过少阁主。”
“白胜祖参见少阁主,望少阁主恕罪……”
“二位不必多礼。”白袍青年笑了一笑,望向白掌柜:“掌柜依规矩行事,焉可言罪?”
林有德取出怀中的锦囊呈与白袍青年,“属下五年前曾随秦长老去阁中述职,可惜少阁主还在书院修习无缘得见,今日来兴王府,却是让属下惊喜万分。”
“我与师姐师妹此番前来,恐要与林管事添麻烦了。”白袍青年言语一顿,指着房厅圆桌边上的圆墩道:“二位先坐下再叙……”
林、白二人互视一眼,齐声道:“遵命。”
原来这白袍青年正是洛逍遥,那两位女子自然是萧慕云与许闻香。
当洛、萧二人到了云州拜祭萧雁北亡灵之后,便是依当日在莫忘岛商议的对策,言说要去太白书院去看望楚南风等人,同时邀请武望博一同去南汉寻卓青莲报仇,且劝穆道承一道同行前去太白书院。
穆道承本心有所疑,但见二人赖在明月山庄两天劝说,便是打消了疑虑,反道气机有了损耗不易远行耽误时日,就在山庄闭关就可,竟自催赶二人前去太白书院。
洛、萧二人自是暗中称怀,与穆道承告辞之后马不停蹄赶到了莫忘岛。而许闻香闻听就只有洛、萧二人一起南下,唯恐又有闪失,自是不愿,便是借口等林婉真到来一同前去。
二人来到莫忘岛才四月廿九,心中急于南下报仇,连去幽州探望萧思温都未成行,当得知林婉真初十才会来岛,自是不愿在岛上闲等十天八天。
洛逍遥便拿出通宝阁令牌,说是可以调动南汉各地阁中高手相助,才说服许闻香一同南下兴王府,而他所持的‘阁’字令牌,是为他少阁主身份专用。
在洛逍遥出山回到灵秀村后,方元便传令告知各个分阁管事及长老级别人物,所以当洛逍遥将装有令牌的锦囊让白掌柜传与林有德,立马就知道是洛逍遥来了客栈中。
待林、白二人入座后,洛逍遥便是问道:“通宝阁解散之后,不知管事在外面的人脉关系如何?”
“不知少阁主要打听何事?”林有德道。
“我想打听一个人,此人原来是韶州别驾,是个女子,名唤卓青莲。”
“原韶州别驾?卓青莲……”林有德略一沉吟,言道:“只要有来处,有名有姓,属下自会打听的到,不过此女子与少阁主是友是敌?”
“仇敌,非杀不可之人,管事打听之时切要小心。”
但见洛逍遥一脸杀气,林有德眼中精光一闪,点了点头道:“少阁主放心,属下当会注意行事。那少阁主请先移步前去别院落脚……”
洛逍遥摇了摇头,“我三人对城中地形未为熟悉,此下时间尚早,你且寻个熟悉官贵府宅所在街道的箭卫,为我引路走走,晚上再去不迟。”
诸多官员府宅门头都会悬有身份牌匾,洛逍遥虽知卓青莲诡计多端,但想她若在朝为官,应是会在宅院挂上自身姓氏的匾牌,便是想到官员府宅之处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