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坐了下来,宫女忙是给他上茶,就听太后道:“皇上,如果你喜欢就由你做主了,如果你不喜欢,这天美也就放在哀家的身边了……”言下之意也再明白不过,不管他喜欢不喜欢,这女子都会放在他的身边。
太后这刻便又道:“天美,再给弹一曲,哀家喜欢听。”
天美闻言也就立刻又应下,坐回原处去抚琴。
结果,这一下午,非墨就坐在太后这里听天美唱弹。
这宫里就这点女人这点事,自然这事很快就传到寒香的耳朵里去了。
皇后宫里的宫女看见了就忍不住跑来告诉寒香这事,作为皇后宫里的人,这皇上本来就是只有皇后一个人的,这般也就没有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情了。
而且在皇后的宫里当差,那可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可现在呢,向来忙于国事的皇上竟然一个下午都在太后那里听一个女子弹唱,这事能不吹得快吗?
万一这女子要是真的被皇上看了去,以后这皇后要是不得宠了,皇后宫里的宫女也会跟着倒楣的。
此刻,寒香就坐在那里听宫女朝她汇报:“娘娘,奴婢刚刚偷偷的看了一下,打听了一下,那叫天美的女子长得像个仙女似的,还能抚得一手好曲子,让皇上都听痴迷了。”
寒香听在耳里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居然有这等事情。
微微沉吟,打量一眼这小宫女,看着也就十五六岁了,但一双眼睛却是水灵灵的,一看就是个机灵的主,便问她:“你叫什么名字?”这宫里的宫女多,多得她谁是谁都记不着的,有的宫女看着还面生得很。
这小宫女便忙回话道:“回禀娘娘,奴婢叫小草。”
寒香微微点头道:“来,到本宫身边来。”
小草闻言有些诚惶诚恐的,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大着胆子走到她的面前。
寒香这时便由自己的头上拿下一根发簪,对她道:“小草,以后就到本宫身边侍候着。”
“是,奴婢听娘娘的安排。”小草立马应下。
“这个发簪戴在你的头上会很漂亮的。”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发簪插到了小草的头发上。
小草立刻惊得跪下来道:“谢娘娘恩典。”
“但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小草不敢收。”
“小在娘娘身边侍候娘娘小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寒香淡声道:“给你,你就能收。”
“至于皇上那边的事情,你且不要啃声,看着好。”
小草了然,立马应下:“是,奴婢遵旨。”
“下去吧。”寒香淡淡的道,声明里有了几分的疲惫。
小草便忙是退了出来,寒香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太后果然是弄了个女人进宫了,而皇上他,居然……
心里堵得难受,可表面上还要假装不知道。
她倒是要看一看,他究竟能做到那种地步。
会不会真的背着她要了这个女人!
想起当初,她曾问过他,她会不会是他的惟一。
当时他答,是惟一。
现在,她倒是要看一看,这惟一,能有多久。
强压住心里的不快,缓缓起身朝外走了出去,只是感觉这寝宫里的空气有些压抑得难受,让她觉得呼吸有些不适。
走到外面,恍然发现,天色已经晚。
夜幕不知何时,就落幕了。
现在,非墨是不和她同房的,而今夜,有个女子入住在这宫里,那他,是否会就此要了这个女人呢!
一个人在院子里长到了天黑,眼睁睁的看着天亮了,星光点点的出来了。
“娘娘,要吃晚膳了。”小草这时已经令宫女把晚膳送了进来,摆到了桌子上。
听到要用晚膳了,她却觉得全无饿意。
小草会观言察色,看出她的难过,便忙道:“娘娘,就算不饿也要吃的。”
“您现在可是二个人的身子。”
寒香听了此言才恍然,是啊,不管怎么样现在她是二个人的身子,也应该吃的。
转身,回了寝宫,坐了下来用晚膳。
只是这一桌丰盛的晚膳,在喉中却如同卡了一根的刺,难以下咽。
如今,她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这里用膳,而他呢!
是否在陪着那个女子用膳,与她打情骂俏,到了晚上再一起就寝。
一旁的小草看在眼里,悄然退去。
蓦然,一颗大滴的泪珠儿就落在了自己的饭碗里。
此刻,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心,竟然是这么痛,痛到连泪滑落都不自知。
放下手中的筷子,她有点承受不住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怎么可以如此的对她,用这种方式伤害她。
当初,是谁说的,惟一。
往事,想起来,似乎还在昨日,那般的清晰可鉴。
那日,她攀上他问过他:墨,我会是你惟一的妻吗?
那日他给予肯定的答复:当然。
那日,是谁在园中为她画情,对她说:山无梭,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骤然,她起身就朝外跑了出去,抹去脸上的泪珠。
若没有亲眼看见,她是不会相信的。
她的非墨,是不会这样对她的。
他说过,她是他惟一的妻。
他答应过,她不会的他母后的再娶别的女人。
如今,就算他对她心生嫌隙,但也不至于忘记当初的誓言,去要别的女人的。
她一路飞奔跑了出去,迎上小草的时候小草忙拉住她叫:“娘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天都黑了……”
“皇上今晚在哪里歇息?”她开口询问。
“娘娘,皇上还在太后那里陪太后用晚膳。”小草忙回话。
刚在厨房那里就有很多宫女们在私下里小声的议论,说太后身边有一位漂亮得似仙子的美人儿,皇上都被她迷倒了,一下午都在听她换琴弹唱,唱的歌儿也动听极了。
寒香听了便是抬步就跑了出去,她倒是要亲眼看一看,他是如何的与别的女人郎情妾意的。
*
寒香一路跑了过去,为了不惊动别的宫女她刻意用轻功直接越进了太后的院子里,果然,人还没有到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太后的夸奖声:“呵呵,天美果然是聪慧过人。”
“很久没有和皇上坐在一起用膳了,这次多亏了有天美,不然皇上怕还抽不出空来怕哀家的。”
“能与皇上和太后一起用晚膳,是天美八辈子修来的福份。”这会功夫天美果真是坐在席上的,小脸儿娇羞,眸子微垂着,果然是一个惹人爱怜的人儿。
寒香的气息微微屏住了,难怪,他会一整天陪着她。
她会弹琴会唱曲,她会什么?
她什么也不会……
脚步一步也没有办法再朝前移动,是无力了。
有些艰难的朝回走了去,看来,是她的非墨已经变心了。
也许,早在她陪过太子三日之时,他的心就已经变了。
其实,早在她发现他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应该醒悟,他已经不爱她了。
如果爱她,又岂会怀疑她怀着别人的孩子。
如果爱她,又岂会忍心这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想她当初,为了爱他,甚怕他受一丁点的伤害。
宁可自己死,也不容许他去死。
这爱与爱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大。
爱这么深,爱这么狠,又得到了他的什么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寒香的脚下还是不由自主的闪开了。
不想被他发现她曾经来过这里。
只是,当看着他与她的身边一起走了出来,朝前方走去的时候,她的脚步竟然是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了。
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并肩而行,走在星光下。
月光拉长了他们的身影,看起来真美!
他们二个人并肩走到了前面的小桥之上,似要欣赏这夜色的美景。
她远远的看着,心跟着碎着,却是一眼不眨的。
不允许自己错过他们每一个动作。
要有多深爱,这心,才会这么的痛!
这般刻意伤害,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从她一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只是,他一直假装不知道。
刻意带着这个女人走出来给她看,刻意带着这个女人一起去看风。
虽然不知道她藏在哪里,却也能感觉到她就在这周围。
他就知道,她不会无动于衷的。
一次又一次的,她今天曾经怎样心痛过,当初的他,就曾经如何的心痛过。
只是,他却远远想不到,她的心,究竟该会痛到多痛,才会沦为这般。
……
这女人一直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偷看他几眼他自然是知道的。
进了宫的女人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那是几辈子修来福,而她,同样是一个水灵的聪慧的女子,感觉出皇上似乎对她有了兴趣,她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么一个机会。
二个人一起站在小桥之上,她刻意娇弱的朝他靠近,依在他的身边低声道:“皇上,这里风大了。”
“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非墨微微沉吟,回去,那就回去吧!
转了个身,对天美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又带着天美一路返回,天美便紧跟在他的身边,随着她一同回了自己在太后这里的房间里。
这里的房间是太后刻意为她安排的,除非皇上开口要了她,不然她以后就是太后这宫里的人,只能侍候太后了。
寒香便又看着他们一路回去,看着他送这个女人来到了房门口,二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说了几句话,后来皇上便进了她的房间了。
为了能得到皇上的心,后宫的女人通常是无所不用的。
而天美也很清楚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能够吸引到皇上,这事是太后一早就交待下来的了。
如果不能够吸引到皇上的心,她只有一辈子一个人侍候着太后了。
如今,皇上肯进她的房间,这意味着她就要成功了,她的心早就跳跃出来了。
随着皇上进门的那一刻她便害羞着转了个身,把自己身上的衣衫解开了。
那么随便一拉,身上的衣服就脱落了一地。
非墨倒是没有想到她的动作为这么快,一晃眼就看见她光赤赤的站在他的面前了。
心忽然就跳快了半拍,因为清楚寒香必然会跟来的。
也因为,这是男人本能的反应。
体内的浴望一直得不到释放,当看到一具绝美的身体在自己的眼前,可以任自己鱼肉,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感觉的吧!
“皇上。”她轻声低语,转了个身面对于他,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试图要勾引他。
*
寒香终究是又跟来了,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脚步。
他居然进了她的房间,他居然关上了门。
她出现了,她是要看个究竟,要问个明白,因为她心有不甘。
他怎么可以背叛于她,他怎么可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来骗她。
看着这紧紧闭着的门,她的眸子染上血红,她无声的伸手去推门,这门倒是一推就开了。
门开了,她就真的看到她永远不想看到的一幕。
那女子,光溜着身子在他的怀里。
他连床上也不去了,直接把她压在了桌子上。
他就是这么的禽兽……
可是如今,这禽兽却也对了别的女人。
她无声的看着,她的出现迎来了一风,令风由门里吹了进来,惊了那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
如果她不来,他应该会就此要了她的吧。
他本来就憋不住了,天天欲求不满的了。
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标志的人儿,他不快活谁快活。
想起之前,他们与太后在一起吃饭,他们是多么的其乐融融。
太后喜欢这女人,他也喜欢。
而她,太后从来就不喜欢她。
他,现在也对她充满了疑惑,若即若离。
*
那日,她攀上他问过他:墨,我会是你惟一的妻吗?
那日他给予肯定的答复:当然。
那日,他在园中为她画情,对她说:山无梭,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那日,他对她说,君无戏言。
如今,他是君,当时山盟海誓之时,他还只是王。
她一动不动的站着,眼前的一切仿若都不在她的眼里了。
那女子受惊的尖叫了,慌忙就去穿衣服。
非墨微微直了腰杆,倒是气定神闲的,不慌不忙的。
到了现在他还是如此的从容不迫,也许,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有对不起过她。
也许,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认为,是她负了她。
也许,他有爱过她,但,到了最后他是恨她的。
因为恨她了,不爱她了,他才会和这个女人在这里快活了。
如果今天她不出现在这里,他是否就打算在后宫里把这个女人圈养起来,神不在鬼不觉的与她快活,或者,等到哪一日,他厌了她,也就把她赶出这宫里了。
皇宫的事情,听得多也见得多了。
自古皇上都无情……
可是,如今脑子里想的不是他的无情,却是那一幕幕的往事。
那昔日的海誓山盟,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着。
她嘴角动了动,喃喃出声,声音却似游魂,飘向很远的地方去。
“那日,我问过你,墨,我会是你惟一的妻吗?”
“那日你给我说:当然。”
“那日,你在园中为我画情,你对我说:山无梭,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你是不是都忘记了?”她喃喃的,是问他,又是自语。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她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看着他俊美的脸。
他还是他,可是,却不在是她的他。
心,不知道怎么了,就不痛了。
许是痛得不自知了,也就感觉不到了。
非墨这刻也便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她的眸子很深很远,深远到他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她不骂他也不与他闹,不恼也不怒,她只是站在这里,眸子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那些往事,他并没有忘记。
只是,记得又如何!
事过千境,总有很多的东西在偷偷改变。
……
终于,她有了反应,一步步的朝外退了出去,眸子看着他,轻轻摇了头。
他不解释,也不慌乱,就足以证明他的心,已经变了。
可知她的心,却早已经乱得不是她自己的了。
在退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身子一下子就撞到门上去了,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有多么的慌乱。
自至这一刻,他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有多在乎。
他眼睁睁的看着,看见她的满头乌丝,在他的眼前,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成了一片雪白。
他惊愕的瞪大眸子看着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冲上去一把就拽住了她,伸手去摸她的头上,放在眼前放大的看。
是真的,千真万确的,她在瞬间白了发。
传说中,为情一夜白发的人他有耳闻过,只是万想不到,今天她会让他也亲眼目睹了。
“香香……”他被她的样子吓住了,惊愕的叫了她。
她摇头,眸子里泛出泪光,猛然,她有些承受不住的一掌朝他的胸口狠狠的拍出去。
那一掌便打得他蹭蹭后退好几步,一口鲜血就由嘴里喷了出来。
“啊……”她叫,嘶声的叫。
脑子好疼,疼得她撕心裂肺。
她拼命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似乎只有这样子脑子才不会痛。
可是,她却重重的扯掉了自己的一把头发,头发,变成了白色的了。
她看见了,怔了怔。
“香香……”非墨被她的样子吓住,顾不得自己的痛,冲上去就抱住了她,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啊啊……”她嘶声的尖叫,拼命的摇头,秀发凌乱,迷了她的眼睛,刺了他的双眸。
若知道,若早知道会有这般,说什么,他也不会这么的做。
他只是气愤,真的只是气愤,所以才会刻意的想要气一气她。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别的女人,即使是这个女人,她也充其量只是他的一颗气气她的棋子。
可是如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用了一种什么的方式,深深的伤害了她。
如今,他后悔了,可不可以一切重头来过。
那一旁的天美早被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