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开始有了归属感了么?
烛影摇红,火光因着风的进入而曳动不已。光影闪烁间,清颜忽而回神,却发现一袭月白色常服的宇文邕不知何时已入了内室,正站在她身前不远处,以一种晦暗不明的灼热眼神紧紧地盯着她,令人无端地想要退缩。
下意识地站起身來,她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仍然保持着一贯的云淡风轻,恍若她和她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过往,恍若他们,从头至尾便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自然而又随意:“皇上日理万机,今儿个怎么想起來探望我了?”
“你……”俊朗的眉头微微皱起,宇文邕想象过无数她可能会质问自己的画面,沒成想到头來却是这般的出人意料。眼底的暗芒稍稍收敛,他慢慢走近,清冷的轮廓在这一刻居然也意外地变得柔和起來:“你在宫中,住得还习惯么?”
浅浅一笑,对于他的问候,清颜倒是有些不以为意:“在哪儿住不都一样么,随遇而安就好。”能让她不习惯的,只有他。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两个人都刻意回避了那天争吵的内容,只你來我往地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題:“听说,你和皇后相处得不错?”在床榻前的椅子上坐下,宇文邕似是不经意地问起。
阿史那灵可以自由出入长乐宫当然是他默许了的。尽管不明白为何这两个人会这么投缘,但出于对自己皇后的信任、同时也并不想真的把她囚禁起來的心理,宇文邕并不介意她们互相作伴。或者说,如果阿史那灵能够说服清颜收了对高长恭的心,安安稳稳地待在这周国皇宫之内,他想他会很乐见其成。
“纯粹是闲聊着打发时间罢了。”嘴角的弧度不变,清颜避开他的眼神,复又垂首坐下:“皇后娘娘是个很不错的交谈对象,我很珍惜。”
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当年和她在黄河岸边倾心相交的隐忍少年了,如今的宇文邕,只是那么简单地坐着,就足以让清颜感觉到危险,特别是在她还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攻击能力之时。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激怒或者挑衅于他,不然,她不确定这个被她伤了那么多次的骄傲男人会干出些什么事情來。
“清颜,你在怕我。”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宇文邕语出惊人,暗黑深沉的眼底就像是有流星划过的夜空,在刹那间亮的动人心魄:“不然,你为什么不敢和我对视。”
暗自惊叹于他的敏锐程度,清颜却也只能缓缓地抬眸望向他:“今时不同往日,你贵为天子,我自然是要敬而远之。”
这确是实话,她在提醒着他彼此的身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那之间的鸿沟,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被跨过。
“敬而远之?”一双漂亮的眸子虚眯而起,宇文邕咄咄逼人:“清颜,我可从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会说出这么敷衍的辞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