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是做什么,起来起来,璟瑟,快起来。”
璟瑟只是稍微跪了一会儿,皇帝就急的不行,伸手去拉,还没拉起来,只能整个人的目光都锁定在璟瑟身上。
太后将这一切收进眼里,隐隐有些打心眼里的酸涩;她想起自己还流落在外的女儿,如果女儿还承欢膝下,自己也不会让她跪着。
她悄悄擦了擦眼角,不让任何人发现,继续听着璟瑟的话。
“皇祖母,皇阿玛,儿臣今天和大哥来的时候,慧娘娘吐了一口血,昏迷不醒,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璟瑟说话有些哭腔,然而一张嘴说话仍旧十分有条理,听着十分舒服。
“儿臣问了下面伺候的奴才,说是娴娘娘因为大哥,和慧娘娘大吵了一架,慧娘娘本就在病重,根本受不起这种折腾。”
璟瑟眼中含泪,回头看了一眼如懿,眼里的愤恨愈发浓郁。
“可娴娘娘到现在也不说个所以然,甚至还要让孕中的额娘来,就像仪娘娘刚才说的,难道您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和敬公主,请你慎言,本宫毕竟是你的长辈,你在这里妄议长辈的是非,是什么道理。”
如懿被说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但她又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长辈的道理,试图让璟瑟闭嘴。
然而璟瑟每句话都挑在皇帝的神经上,他一只手拉着女儿,一只手拍拍她的背,抬头却冷冷看着如懿。
“娴贵人,你让璟瑟尊重你是长辈,这话倒说的也不错,只是……”
帝王冷笑一声,让身边的嬷嬷把璟瑟扶起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又端上来一杯甜水,让璟瑟喝了顺顺气。
“只是君臣纲纪为先,祖宗礼法更为先,你明知道贵妃病重,经不起气急怒火攻心,你还来和她大吵一架。”
他慢慢靠在椅子上,放松了肩膀,睥睨的姿态看着如懿,目光有意无意划过她的脖子。
“朕看你的确是放肆得很了。”
“皇上,不是这样的。”
如懿对上皇帝的眼睛,熟悉的心跳感又蔓延上心头;那颗心在她心头跳动着,带来很久没有的鼓噪。
她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以至于有些脸红,这会儿却只能行大礼,老老实实磕头俯首。
“皇上,臣妾不日就要和您随行东巡,本来定好的永璜却要留下照顾贵妃,臣妾是不忍自己的孩子被耽误前程,因此才和贵妃起了龃龉。”
如懿的声音越说越坚定,好像在场的人都要害她一样,她从地上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上头坐着的太后和皇上。
一定是这样的,大家一定是不明白自己的爱子之心,所以才来问责自己。
想到这儿,如懿的脸上甚至有些泪痕,挂着泪珠,倒也是看上去有些可怜的意思。
“所以,所以皇上,臣妾是一时爱子心切,才和贵妃娘娘冲突,臣妾实在是无心之失,请皇上您感念臣妾的爱子之心,让臣妾……”
她的话还没说完,皇帝一个眼神给了旁边的嬷嬷,那宫里做事做老了的嬷嬷直接上去,一个巴掌扇在如懿的脸上。
仪贵人心里痛快,这样狠心又蠢钝的人,害死自己的孩子,还有脸说什么爱子之心。
因此,仪贵人再次开口,不阴不阳地跟上。
“娴贵人这话,臣妾就听不懂了;皇上,臣妾没有生养过,可臣妾也知道,皇子们的前程只和他们自己有关。”
仪贵人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皇帝点点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因此,无论是定郡王也好,还是二阿哥也好,都只需要听从您的吩咐就是了,如果孩子们连皇阿玛的话都不听,有自己的心思,那……”
仪贵人笑了笑,说出的话却十分意味深长,甚至一边说,一边看着如懿。
“那岂不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了。”
太后轻轻咳嗽一声,仪贵人适时住口,皇帝的脸色微微有变,看向如懿的表情更加厌恶。
永璜和永琏都是好孩子,便是永璜,年幼的时候还时常领着永璋认字;自己虽然忌惮皇子们长成,但对于孩子们乖顺懂事,也很是欣慰。
如懿倒好,三言两语的,想要挑拨孩子们的兄弟关系,还要言之凿凿,满口爱子之心,仁义道德,为她的私心粉饰。
皇帝正要下旨,然而从寝宫里头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听声音像是宫女们,还有永璜嘶哑的一声额娘。
外头的人纷纷愣住,里面的太医迅速出来,为首的齐汝跪在地上,声音都有些发抖。
“回皇上,慧贵妃娘娘……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