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你们这对父子能揣测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就等着跟胤礽一起——”
石玉婷身段窈窕修长,加上脚下的花盆底远比弘皙伸长了胳膊更高,可这一番居高临下的斥责却再也进行不下去。
弘皙一个大步走到她的面前,胳膊一挥,小小的拳头就敲在了她的软肋,酸疼让石玉婷发出一声小叫,双腿也失去了支撑,但她也没来的坐倒在地上,因为弘皙突然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手一抬,单手又把她提了起来!
人在半空,别说说话,就连呼吸都不能,哪怕努力挣扎着,可不管是拳打脚踢落在弘皙身上就像挠痒痒,片刻之后,脸上就泛起一片紫色。
直到她双眼翻白,一动不动,双手从挣扎到软软的垂在身体两侧,弘皙才松手,石玉婷就像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骤然呼吸到空气,立刻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剧烈的咳嗽,停不下来,整个人都在抽搐!
等到她好不容易恢复了呼吸,再抬头,弘皙的眼睛却早已是如水般的平静!
“石玉婷,孤曾经当你是长辈,但是,你必须明白你,做长辈时,是阿玛的太子妃!”孤,是弘皙此刻的自称,替换了刚才的“我”,小小的改变代表他也换了心态,“但你死了,还曾举国葬。如今圣祖大行,皇阿玛即位,个中缘由对错也无需析说。你若还想孤继续当你是长辈那就安分些,孤会在府中给你准备个院子,但有所求必定满足你,可你若想跟孤一样死而复生,还妄想搞出什么改朝换代的阴谋,呵——”
弘皙的声音不高,也没有声色俱厉,但石玉婷言语中的冰冰杀意却将石玉婷笼罩,再想方才濒死的一幕,忍不住小小的战栗一下,心里一虚,再也不敢同弘皙对视,可眼神低垂的一瞬,她又重新发现了救命的稻草——手铳,自己带来的手铳就被弘皙随地的放在桌上,咬咬牙站起身,道:“我可以答应你,可你就不怕我虚与蛇尾,像越王勾践一样卧薪尝胆——”
话不说完,人已经扑向了桌上的手铳,一枪在手,天下我有,多日苦练,她自己也没想过要用在弘皙身上!
“可恶!”
一看石玉婷的作势,弘皙就判明了她的意图,心里再无半分的怜香惜玉,跨步间脚一勾一撇,早就失了平衡的石玉婷眼睁睁的看见触手可及的手铳,不甘的摔趴在地上,想再起来,弘皙踏在她后背的脚就像千斤巨石,奋力却无可奈何!
“石玉婷,再有一次,你死定了!”弘皙弯下腰,自石玉婷脑后拍了拍她冰凉苍白的脸,“记住,这不是威胁,是警告!”
不管是威胁还是警告,红娘子就站在边上,表面的平静下心底却在波澜起伏,庆幸自己没跟她同流合污的同时,又有新的忧虑——她不愿看到的就是石玉婷的屈服,哪怕是被迫的屈服,作为女人还是曾经的起义军领袖,尽管不能总结“生活就像那啥,不能反抗就享受”的直白,但她更明白,无力挣扎的一时内心就会埋下委曲求全的种子,随后就有逆来顺受的第二次,如此三五回,七八次……
石玉婷能把“大事”的希望寄托在弘皙身上,心底早有信任,再当被迫成为习惯,再高傲的头也就低下了,一旦石玉婷低头,她,还有秘密可言吗?
急中生智,迈前几步,“殿下,奴婢以前行走江湖曾得了一个控制人的法子,叫做七日暴尸丸,只要着人服下,七日之内得不到解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浑身的皮肉一点点脱落,就像千刀万剐一样生生将人疼死!”
七日暴尸丸肯定是杜撰,若真有这样的药物,怕是她早就给弘皙用上了,哪里还用得着低三下四的做“奴婢”。可石玉婷却不知道啊,脑袋一扭,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绿珠,你混蛋!亏得本宫还当你是盟友,你个恶毒的老太婆,你怎么不去死!”
“奴婢可舍不得死!”绿珠呵呵一笑,对着弘皙蹲身做福,“石玉婷出宫这些天一直与奴婢在一起,不如就让奴婢来贴身伺候她?”
贴身伺候,是对七日暴尸丸的有益补充,万一弘皙要检验效果,她也能补救不是?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她真的是机关算尽了,但她显然不知道,有个叫曹雪芹的专门为她这种人做了批注:机关算尽太聪明,反送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