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刘昭的武术是跟着太上皇和赵德海学习的。赵德海是太/祖收养的孤儿之一,后还成为当年还是四皇孙的太上皇的伴读侍卫,他们的师父却又是太/祖手下的开国功臣。赵德海和当年的四皇孙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也一起当了兵,他年轻时是兵王,当年东南西北中六大军区陆军大比武,他获得多项单人前茅名次。
习武一点都不浪漫,是很苦的过程,赵德海记得,当年刘昂、黄逸都无法坚持下去,也没有追求习武上的突破,但是刘昭坚持了下来,就算到了现在,下午得空时分,他还是喜欢在东宫空荡的讲武厅中训练枪术。
真正实用的武功没有太多的花俏,没有飞来飞去,而枪术的精要就是刺,挑选最精确的角度发挥人体肌肉组织的潜力,挑选最有杀伤力的点当作目标,合理的利用符合力学等科学的原理的招式刺敌。绝对不会有想想中的神奇招式,又或者说有什么飞腿踢人。一寸长一寸强的冷兵之王,枪比腿长比腿硬,有枪在手,谁会用血肉组成的腿?当然,除了不得不做的防御和移过。
刘昭的枪术已经行云流水了,时而繁复时而简单,时而精巧时而朴拙,时而快速时而缓慢。但刘昭仍觉得自己没有悟到更多,只是学习前人的技,而没有在自己的实践学习中悟到更多。他也明白,技可学,悟终要靠自己。而他想要的突破和悟却是不能如他的意,或者他所悟到的和他的贪心不成正比。
其实他是焦躁的,对于自己想要想追求的东西,地位如他,也终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可是他偏是较真的那类人,没达成目的,心中如何放下?
赵德海观他气息脸色,也知他练了很久了,道:“殿下,歇会吧。”
刘昭收/枪,站好调节着自己的气息,松活自己的肌肉,然后把长/枪放进兵器架子上。
“赵爷爷,你怎么来了?”
赵德海道:“军事学院的李将军进宫来,拿了一堆的论文来,我年纪大了,如今一看那么多字就头晕。”
刘昭淡笑道:“所以,你溜出来了,留着皇爷爷一人去应付李将军的纠缠?”
“老李就是个老来疯,都多大年纪了,就他还爱捣鼓。”
刘昭觉得以自己的资历无法去随意评价一个和爷爷同辈的前辈,会太过轻狂。他于人前还是很端得住的,只不过当遇上那人时会破功,居然会做出一些他从来不会做的事。
赵德海道:“殿下似乎急了点。”他说的是枪法,只有急才会忽略他的全身崩得过紧了,而少了那一份从容。
“我觉得我一直到达不了你们的境界。”
“所以,你没有耐心的,开始怀疑。”
“……”
“你七岁学枪,十几年都过来了,还少这几年吗?”
刘昭心想,学枪最终可能会水道渠成,但是其它呢,几天几年又有什么区别?
或者,是否他真的非要不可?又是否他真的需要?
刘昭和赵德海出了讲武厅,请他到后花园亭中喝茶闲聊,刘昭忽道:“昨日给父皇请安,父皇又谈及我有没有兴趣从军几年,唉。”
“那你怎么想?”
“我非是怕吃苦受累,只不过我若入伍弄不好连个作秀都不如。赵爷爷,你说,我不如暄哥哥吗?父皇就是那么多想法?”刘昭不是对热血军旅没有幻想,如果他不是皇太子他一定会去,都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皇帝陛下就是没有当过兵后悔一辈子,加上一些政治因素,所以总希望他进军营历炼,就盯着他的时间。皇帝设想着大三一读完,到大四是一般学生的实习期,他们提前准备,明年就可以顺利入伍了。但是,刘昭却更加清醒,他害怕形式主义,经历太多了。
“殿下真是说笑,您是皇太子,他是亲王世子,如何能比?”赵德海虽也是看着刘暄长大,但是论起亲厚自然是刘昭,人心本就是偏的。
“谁又在乎这些了?”
“殿下这话错了,皇太子就是皇太子,皇太子要做的事岂能参考世子?主客不分,本末倒置。”既然是皇帝陛下有的想法,全皇宫除了太上皇之外,恐怕也就赵德海敢评价一句这样的话。
刘昭一想,轻轻一笑,岔开了话题:“赵爷爷的生辰快要到了。”
“难为你年年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再过两年就八十了,也不知能活几年。”
“赵爷爷又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