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淡淡一笑说道:“皇上怎么这会来了?宫门都快下钥了。”
皇甫瑾瑜说道:“朕刚看完奏疏。”
一面急急的看着沈殊的气色。
他不禁松了口气,虽然依然看上去脸上没有多少血色,但是精神倒很不错。
最近沈殊除了公事上外,几乎很少跟他说话,前日他听闻沈殊晕厥,一惊之下来到了相府,见到的沈殊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当时他整颗心都几乎碎了。
那时他才恍然明白,沈殊对他来说居然是那么的重要。
皇甫瑾瑜在沈殊的床边守了他整整一夜,若不是第二日还要上朝,只怕他会一直那样坐下去。
昨日他再来的时候,沈殊依然没有醒。皇甫瑾瑜甚至以为,沈殊会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来了。
他拉着沈殊的手,低声说了很多当年的事情,只盼沈殊听了以后能够醒过来,只可惜在他离开之前,沈殊依然没有醒。
幸好,今天他终于醒了,皇甫瑾瑜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前两日你的脸色多么吓人?”皇甫瑾瑜不等沈殊说话,已急声说道:“不是说你回宗门就能治好身上的寒症吗?你什么时候回去?千万不要耽误了病情!”
沈殊见他真心关心自己,心中也忍不住一阵感动,含笑道:“是的,我正要跟你说,三日后我就会离开京城,回宗门了。皇上,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做个好皇帝。”
皇甫瑾瑜心中微微一沉:“这么快?”
他怔了一下,强笑道:“也好,你的病不能再耽误了,早些回去也好。听说栖霞山离京城也不是很远,朕有机会可以去看你的。”
沈殊淡淡一笑:“好。”
皇甫瑾瑜又问:“那朕可以给你写信吗?”
沈殊依然含笑道:“可以,你把信交给杨奕就可以了,他知道怎样联系沈家的暗卫。”
皇甫瑾瑜松了口气,笑道:“你什么时候走?朕去送你。”
沈殊看着他急切而深情的双眼,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依然点点头。
他轻轻一叹,低声说道:“皇上,我走以后,杨羡游是可信任的人,皇上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都可以跟他说。皇上如今羽翼未丰,不宜万事强出头,多听朝中诸臣的意见。沈氏一党原本在朝中独大,我怕我走以后你控制不住,所以我已经将沈党全部瓦解分散。那些偏执的被已经除去,剩下的皇上可以留作自用。”
他从桌案上拿起一份名单递给皇甫瑾瑜,“这里是沈氏旧党人员的名单,这些人做事还算可靠,办事也利落。我已经交代过他们,以后不再有沈党一说,他们今后只听命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皇上你,只希望皇上今后善用他们。”
皇甫瑾瑜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低声说道:“你都这样了,还只一心想着我?”
沈殊淡笑,不愿被他误会,只说道:“做事有始有终,这是我沈家的祖训。既然接了丞相这个差事,就要好好的完成。如此,我也不算辜负了当初你父皇交付给我的任务。接下来如何治理这个国家,就看你的了。”
皇甫瑾瑜强笑道:“你放心,你只管好好的养病,你左相的职位,朕会一直给你留着。”
沈殊摇摇头:“我倒觉得,我走以后,依然还是将相位改回来罢。权力不宜分散。”
皇甫瑾瑜沉默了一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回答道:“这个以后再说。”
沈殊也不勉强,皇甫瑾瑜又坐了一阵,沈殊便催着他赶紧回去。
皇甫瑾瑜本来只想来看看他,见他醒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挂记的,便点点头转身离去。
后几日,沈殊没有再上朝,只去了一趟内阁,取回了自己的东西以及跟杨羡游做了交接。
杨羡游虽然担着右相的名头,但是如今所做的工作,几乎是将左相与右相的事情都担下了。
见沈殊过来,只含笑问他:“决定走了吗?”
他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那日将沈殊带回相府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沈殊指使着几个下人去搬自己的东西,一面随意坐在杨羡游的位置上,喝着杨羡游刚刚泡好的雨前,不在意的说道:“是啊,明日一早就走,你来送我吗?”
杨羡游微微一笑说道:“只怕明日皇上会去送你吧?”
沈殊轻笑起来,“他送他的,难道你就不能来?你是我的师兄,又是我引荐的右相,我堂堂左相告老还乡,你难道不送我一程?”
杨羡游顿时喷笑出来,“你才几岁,就告老还乡?”
沈殊轻叹:“我啊?我今年都二十了啊!旁人若是在我这个年纪,早已娶妻生子了。”
杨羡游目露深色,轻轻拉着他的手,低声说道:“真想现在就跟你一起回宗门,请大长老为我们主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连着一起发出来,求首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