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不喜欢我,因为在我娘还没有进门前,六姐的娘是最得宠的,后来我娘出现,老爹就常在我们院子里溜达。如果要让说书先生在说这一段陈年往事时,一定会取如下一系列恶俗的名字:庶女们的奋斗史、庶女之我为正派、姐姐大人请饶命。
可就是这么一个曾经见到我就冷眼相待的姐姐,却卷起了华服袖口,认真的给我上药。微微缩手,还以为我疼了,轻轻吹气,似乎要减少痛楚。
水行歌坐在一旁,脸色十分不好,盯着我手指上的针眼满是戾气。我想要不是城主是我六姐夫,他早就一刀剁了对方。我龇牙朝他笑:“别皱眉了,再皱就成小老头了。”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戾气微减,没有说什么。
六姐叫沈青青,取自《诗经》里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当年六姐出生时老爹还是个有耐心加有文化的人,哪像轮到我们四个,一股脑的领走春夏秋冬,毫无美感。
十指缠好,虽然包的轻便,但一眼看去还是深深觉得我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六姐声调平淡:“沈家散了后,你去了哪里,又怎么会来洛城。”
“唔,做了几个月的小乞丐,后来进了五毒教。现在要去找医圣钱来来,恰好经过这里。”我忙说道,“因为养了一只混蛋鸽子,总喜欢叼些明晃晃的东西回来,那明月珠也是它拿的,现在还在客栈,待会我就去拿来。”
六姐淡声:“不急,先把伤养好。”又抬头吩咐立在一旁的下人,“准备饭菜。”
“是,夫人。”
被龙妙音和程霜坑出阴影来的我,见到六姐时还是很高兴,可如今平复下来,又有点担忧了:“姐,我待会就去找医圣了。”
六姐皱眉:“你哪里受了伤?”
我挠挠头,她又说道:“这么急着找医圣,难道真的得了什么病?否则那些护卫为什么说你是妖怪?”
我愣了愣,眨眼:“妖怪?”
“你可知那日回来的护卫如何说你?赤眼如魔,煞气蔽月。”
我听的大雾,顿了顿想起那日的黑衣人确实是对我说了“妖怪”二字,而水行歌眼中的神色,分明就是怜惜和无奈。我一直以为是因为那时以为水行歌死了,只想替他报仇,因此心中才满是嗜杀,原来不是……
六姐没有追问,水行歌也一直没有作声。
午饭时,我瞅着六姐夫苏影和六姐,这两人从头到尾都没笑一下……可是给对方夹菜的动作一点也不违和,看来恩爱这种东西,确实不是非要卿卿我我才能体现出来。
快吃至尾声,苏影才道:“累二十七妹受罪,是我之过。”
说罢就握酒起身递来,我忙拿酒杯,水行歌握了我的手腕,将酒接过:“秋秋酒量差,可否我代它喝了?”
苏影点头:“自然可以,妹夫请。”
我刚才好像听六姐夫很顺口的就喊水行歌做妹夫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要是自家姐夫也以为我是随行丫鬟,我就再也没法翻身了。
吃过饭后,水行歌要带我回客栈,六姐也没挽留,只是说道:“也罢,反正整个洛城都是苏家的,你们住哪都一样。”
霸气侧漏……
跟六姐意外相逢,而且处的和睦,沈家亲人所给予的痛要比别人深,但是所给的幸福,也是别人不能给的。
回到客栈,已是晚上,我安抚雨千寻睡下,回了自己房里去找明月珠。
在包袱里翻找了许久,才找到那小小的珠子,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不由问一旁的水行歌:“他们说这珠子可以买下五座城池,可我怎么看也不像,你看看。”
水行歌俯身接过,看了一会,微蹙眉头。忽然抬手,屋内的油灯顿时熄灭,我惊呼一声,然后就瞅见他手中泛光,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夜明珠啊。片刻,他又点亮了灯,我咬了咬牙:“有时候半夜醒来,我还以为是鬼火,鬼火啊。”
水行歌说道:“这夜明珠虽然也属上等,但这光泽却并不像价值五座城池。”
“久未见日光,光源会暗些也正常吧。”我俯身将油灯吹灭,拉了他坐下看珠子,“明天就还给六姐,今晚看个够吧。”
五座城池啊,五座呀,别看个够怎么对得起我的十根手指头。
“秋秋。”
听见他波澜无奇的声音,我揪紧了心,低低应了一声:“嗯。”
许久,他才说道:“你可喜欢洛城?可愿留在你六姐身边?”
我蓦地放下珠子,抱了他的腰定声:“我知道你要干嘛,你要把我丢给六姐照顾,你觉得我变成赤眼妖怪是因为和你一起而中了魔毒。”
水行歌叹息,语调在这冬夜里显得有些悠长:“你既然明白,难道不怕么?不怕日后变得和我一样,非人非兽?”
我笑笑,在这暗夜中仰头看他:“那我可以自己变貘玩了。”
洛城宵禁,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没有灯火,屋内的夜明珠幽光闪闪,闪入水行歌的眼眸中,如清泉映月,分外好看。我轻轻垫脚吻了他一记,还未收回,腰上的手已揽紧,唇上力道压下。
屋里没有灯火,只有清冷如月的珠子在闪烁。身上热意蒸腾,吻的气息微喘却不愿放开。
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恰好就在那个时辰到了那个地方,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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