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子长得很是俊秀,只不过眉宇之间有些暴戾之气,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偏偏见到他看过去之后,那人居然还能微笑着开口问道:“掌柜的,这里还有没有空着的房间?”
客栈掌柜的先是按照本能反应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然后却在他带着笑的目光中赶紧地又死命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勇气拒绝这个人。
而且店里恰好还真的还剩下一间客房。
地字第二号房,恰好就是在方才那位姑娘的房间的隔壁。
虽然说这间房按着那位锦衣公子的吩咐,也是一并留下备用的,但是因着那位姑娘从第一次起就没进去过那间房间,所以,他也忘记了再同那姑娘说。
此前那房间也曾经在那姑娘没有来的晚上悄悄定给过别人一晚,大约,给了这个看着就很可怕的公子对付一晚,应该也可以吧?
只不过既然那姑娘在,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这事儿,最好还是跟她说一句,比较保险。
虽然,这可能意味着以后都不能再偷偷地拿着这个已经收过钱的房间再定给别人,但是,他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
掌柜的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并不能很好的思考,没有再多想什么,便就将这情况简单跟来人说了一下。
那少年微微蹙了蹙眉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之后,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却还是点了点头道:“那我就要这一间,你现在就带我去罢。我至少要住十日,至于旁的人,你去处理好,大不了给你双倍的价格便是。”
掌柜的点了点头,小心地接了定金,然后忙不迭地取了一堆物事,亲自带了这少年公子往楼上的地字号房间走去。
他们到达楼上的时候,万华已经在地字一号房坐了一小会儿了。
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她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
花满楼这一次给她传的信,很是简短。同以往都不大一样的是,这信中的语气有些奇怪,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好似是写到了中间就断掉的样子。
仔细看的话,上面还隐约有些血迹和折痕。在很是讲究的花满楼的手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疏漏的。
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整封信上都有一种危险和不祥的气息。万华心中有些发凉,正在那里翻来覆去地仔细研究这信中是不是有什么额外的信息,却忽然听见房门被轻轻叩响了。
她迅速收起那封信,低声问了句:“是谁?”
客栈掌柜的立刻应道:“万姑娘,是我,本店掌柜。深夜前来,叨扰姑娘了。可是有件事情要同姑娘商议,烦请姑娘开门说话。”
万华认得掌柜的的声音,一听他这话,倒也并没有多想,当即起身开了门道:“何事?”
掌柜的有些为难地看了身后一眼,见到那少年公子一脸淡然地站在地字二号房的门口左右观察,根本没有上来说话的意思,不由得暗暗叫苦。
不过事已至此,他都已经将人家姑娘叫出来了,少不得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位公子想要租住您旁边儿的这间地字二号房,至少要租十日,不知道您觉得方便不方便?”
万华听完他说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合着,这旁边的房子也是花满楼一并定下来了的。只是,这掌柜的之前没说罢了。
原本那间屋子就是华山派那几个师兄弟住着的,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若是平时,租给别人也就租给别人好了。但是,最近不行。
若是花满楼他们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她近期想必会经常过来查看情况。而且,在宫外,还是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才好方便行事。
这里,不能随便留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在。
特别是,这个人看着武功也是相当不弱的样子,在不辨敌友的情况下,实在不宜轻易留他在旁边。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那边的白衣公子一眼,然后对着掌柜的摇了摇头道:“对不住了掌柜的,这两间房我这几日都要用,你还是请那位公子另外寻个地方落脚吧。”
她话音方落,那白衣公子便就已经转过头,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借着廊上和屋内透出来的灯火,她见到这白衣的公子竟然生着一张极其俊美秀雅的面容。玉面朱唇,眉目间自带一段风流俊逸,好个漂亮的人物。
两人四目相对,那白衣公子忽然微微一笑,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朝着她拱手施礼道:“姑娘有礼,如此深夜,原不该叨扰,但在下的确有要紧事,需要一个落脚之地,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
万华侧耳细听,还未能分辨出来是什么声音,那白衣公子的面色却忽然一变,低呼了一声小心,便就朝着她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