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君、后世子孙们、对郑国都是最好的保护。
九儿伏在地上久久不动,背部起伏着。
缓缓抬起头来:为了郑国、为了后世、为了天下,寡人当如此。
左穆心中暗叹,其实也是为了你自己。
悠悠的说道:君是郑国的君,是天下人的君,君之安乐,天下人便安乐,君之痛苦,天下人便痛苦,君之暴戾,天下人将尸骨成堆。君之行为,天下人行为,苍生行为,望上君思之、慎之。
九儿看着左穆,浑身透着浓浓的古意,那种智慧的古意。
身上冷汗直透衣衫,终于放下了那傲世君风,诚心一拜:先生教导,让九儿七窍顿开,寡人将铭记先生教导。
左穆深深呼了一口气,叹道:对不住了九儿,汝要习此功法,吾就必须将汝心门打开,汝神志剥离......
因为学习此功法的第一要诀便是:正心。
既然君心已开,吾便把此法授予九儿。左穆的九儿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左穆心说,若不是九儿这层关系,难道我会在乎你一个诸侯?
与我何干?
还寡人?寡你个头!
九儿心神慢慢清明,竟然觉得先生所言所行似乎没有一丝不妥,他要告诉自己一个道理,便故意在激起自己与他的对抗,然后和他辩论,然后让自己明白。
对先生感激之情,沁入五内。
突然自责不已,为何如此贤才自己闲置不用,闹出今天这等事情,倒诚了有心人的了意。
正颜肃色:先生授吾乃治君之法,修身之法,吾当沐浴斋戒三日,再向先生学习,以显示吾之意诚。
左穆微微一笑说:虚礼行再多,终究流于形式,重要的是自己内心真正的沐浴斋戒。
九儿凛然颔首:先生乃天地大智慧也。
左穆不置可否,心说还是得装着点,不然还镇不住这个便宜学生。左穆神色恍惚一闪而过,心中微惊。
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此法乃天地之法,你我需寻个僻静所在,无人打扰,方可传法。
于是,二人来到私堂,此处是九儿自己静思的地方,里面满满的书架,上面置放着粗细不等的木简,两人在案几前席地跪坐。
九儿吩咐司宫小院外守着,任何人不得擅闯。
私堂内,左穆神情严肃,双目微垂,合大道音:凡学此法者,需谨记,心存天地之念,勿生恶念、勿生歹念、勿生贪念、勿生......心存善尔,方可持法,切记,勿忘!
九儿稽首行礼,唱诺:寡人谨记、寤生谨记、九儿谨记。
然后缓缓起身,之前那种激愤之色早已淡去,面色沉静如水,心中从未如此宁静,让九儿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泰然。
左穆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并不洪亮,但清晰可闻,直至身体每一寸肌肤。
九儿心中骇然,更加谦虚恭谨。
只听左穆继续诵咏道:既,心诚意正,意正气生,乃至凑理之存,与皮毛焉,与筋骨焉,与腑脏焉,与气血焉,与天地焉;......人气莫如竣精,竣气宛闭,百脉生疾;竣气不成,不能繁生,故寿尽在竣。竣之葆爱,兼予成佐,是故道者发明唾手循辟,靡从阴从阳,必先吐陈,乃翕竣气,与竣通息......闭气内息,从旦至中,危坐拭目,摩搦身体,舐唇咽唾,服气数十,乃起行言笑......
九儿听着左穆诵音朗朗,悦耳至极。
忍不住跟随左穆诵咏起来,两个声音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缓急相宜,动静相合,犹如之音,堂内绕梁而行。
两人神色愈加平和,愈加豁然,犹如脱离世间凡尘的仙人一般。
过得一个时辰,九儿终于得法,问,先生何为动?何为静?何为动静相宜?
左穆说道:动乃阳之首也,壮骨骼、健筋肉;静为阴也,健五脏,御六腑,通血气是也,动静结合,阴阳互生,经络自通,康生健存也。
动有动之功,静有静之法,动静结合阴阳自成,方为一体。
而凡此种种,心生也。
心恶则不静,不静而行此法,无益而害生矣。
但其中奥妙无法尽言,各人自有不同,上君需自行感悟。
左穆知道,真正的静坐、吐呐是没有一定之规的,而是要根据正心不同、意诚不同、年龄不同、体质不同、健康不同、环境不同、心情不同、季节时令的不同、时辰不同,而静坐吐呐之法亦有不同,是故世间多有此法,而成者甚少,便是拘泥于先人之言说,更甚者,断章取义,图利得名。
九儿领会先生意思,只说三分话,七分靠自己。
正印了痒序那句“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教授之道。
先生是让自己去领悟,思考。
果真日后,九儿恨意不消,四处征伐,致使无辜性命遭受屠戮,此后,心智身体俱受大损。虽如此,寿数已近一个甲子,是郑国为数不多的长寿国君之一,若不然过百岁,亦非不可。
然,凡事似乎自有定数,对于这个外来户的左穆而言,懒得想那么多,活的就是那么随意,以至于祸及自身。
本章完。
巾注:
公子叔:三公子。卒:死,对三公子不能说死,诸侯之子,只能说卒。殁:上大夫死称殁,其意还有有刎亡的意思。
轼:车上的扶手,春秋时期,士大夫出行站立乘车,车上立个太阳伞;
上车,称为升车;
关于春秋时期天子、国君自我称谓。
仅仅通过史料记载和最早文字记载几乎很难分辨应用原理,而且现在看到的史料记载最早只能追溯到春秋中晚期,而且多是西汉以后整理出来的。
寡、孤、吾、我等自称早已出现,而这些显然不是地域语言所致。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不同阶层的人,用的自称不能一样,就类似于朕,秦以后成了帝王专属;但是我们从文字记载中,却发现天子、诸侯自称中都用过:寡人、孤;所以只能是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一个人不同场合、不同环境、或者语境中的不同自我称呼。
这个在清末民初时,自称也是有些区别,多少能模糊的看到一些影子,但白话普及后,区分逐渐消失,伴随着消失的还有很多文化传承,也让后人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