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什么事儿,他又不说,只说是他们爷的吩咐……哎,我好话坏话全都说尽了,那位宁四爷愣是半点儿没听进去,就那么寸步不离地跟着,咳咳,就连上个茅房……他也得守着!我这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求姑娘拿主意。”
陆晚诧异又好笑地听着郑兴和的哭诉,挑了挑眉,忍着笑意问道:“那个宁四,就是先前在衙门口砸银子买铺子的那人?”
“可不就是!”郑兴和忿忿不平地叹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无力,余光瞄着陆晚的神色,眼珠子动了动,摊着手咳道,“昨儿那位爷还来过一趟,也不买东西,就那么盯着铺子里的药材看了半晌,后来一句话没说,掉头就走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跟我装了!”陆晚没好气地戳穿了郑兴和,颇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南越是卫家的地界,咱们在那儿做生意,能有卫家撑着自然事半功倍。不过凡事有好必有坏,让卫家插手进来,那景丰药行的生意就不是你我一句话说了就能算得了的了。这会儿晾一晾那位世子爷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回头你去跟那个宁四说,想借谜林山的道,可以。但咱们是商人,只谈生意不谈其他。想要咱们让利,也得他先拿出做生意的筹码来。”
郑兴和陪着笑意连连点头称是,忙答应着,见陆晚没别的吩咐了,方弓着身子拱手告辞退出了,扯着还在云里雾里的岳掌柜一并从楼上奔下来,仔细嘱咐了一句,这才匆忙回了景丰药行。
不大一会儿,王潇跟徐瑶也到了醉月楼,到楼上找到陆晚,三人一处喝了茶,说笑着坐着马车,一路往街上新开的几家瓷玩铺子瞧热闹。
因着过年,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各家的小孩子成群结论从街上嬉笑着闹过,原本就暄腾的大街就更添了几分热闹。好在新开的几家瓷玩铺子不在正街上,铺子也大,分了几进,也有专门接待女眷的地方,里头布置也十分雅致,陈列的小东西也极有意思。
王潇兴奋地拉着徐瑶跟陆晚,兴致勃勃地挨个看了一遍。直到快午时,几人才从街上回了醉月楼,到后院楼上的雅间用了午饭,商定了元宵节一起出去游船看灯的事儿,这才各自散了。
陆晚看着王家跟徐家的马车走了,这才上了马车,捧了杯热茶靠在车厢内壁上小憩,约莫走了一刻来钟,到了陆府不远处的僻静巷子,马车便渐渐停了下来,车帘子微微晃动,神识尚有些迷糊,只听外头周泰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位爷在后头跟了一路了。”
陆晚原本就有些犯困,迷迷糊糊地听得这话,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谁?”
周泰的声音滞了滞,闷声解释道:“卫家那位世子爷一直跟在后头,像是要见你。”
周泰的话音刚落,陆晚就猛地醒过神来,瞌睡瞬间也没了,蹙眉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却正好撞见巷子里那人的视线。
“这人怎么这么——”陆晚一眼瞪过去,吸了口气,没好气地甩下帘子,皱着眉头撇了撇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是不是该庆幸他这回没直接动手,至少知道委婉收敛了?不过这一声不吭地跟踪人家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回事儿吧?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不能干点儿正常人干的事儿?
陆晚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郁闷又无奈地朝周泰摆了摆手:“他一个大老爷们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大摇大摆地跟着我一个小姑娘干什么?你跟他说,我就一不管事儿的东家,有什么事儿让他直接去找郑兴和,跟我这儿耗着没用。”言罢又嘱咐绿枝,“咱们先走。”
绿枝忙答应着,嘱咐驾车的婆子赶紧往陆府去。
周泰愕然地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在原地愣了一瞬,脸色古怪地往巷子另一头瞥了一眼,随后加快脚步,身形轻晃,也不见怎么动作,眨眼间人便跃到了巷子另一头,朝面色阴沉的卫掣拱了拱手,一板一眼地传着陆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