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的样子。
而且两人都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前者的倚靠为政,后者的倚靠为军,不管是谁,成为储君都能扎稳脚步,得到更多支持,不需要任何保护。
“你是说……”
“根据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判断,你那父王最看好的继承人,是你那个弟弟。”
蒋筝自认识人很准,几句话、几个表情,基本就能看出一人性格。
路克雷言谈举止间给人的感觉就是心机很重,而且一早就结交了那么多党羽,并努力铲除异己,难保继位后会不会对自己的亲兄弟做出什么。
塔斐勒是个真正的军人,性情很直,不太懂得变通,行军打仗还行,处理国家大事远远不够。
再看冥络,一直身处塔兰,自小就很聪颖,性情又十分温和,只是年轻尚小,需要好好历练一番,待他成长起来,必是王储的不二人选。
路克雷肯定是看出了这点,才会选择不计代价与魔族联手,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他那么做,不是因为等不及,而是因为根本等不到。”
“……”
她本想问“至于吗”,却最终没有问出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执着的东西,并坚定的认为,只要是为了这份执着,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颠倒是非黑白,也要继续坚持下去。
路克雷执着于权利,不甘俯首称臣,上辈子如此,重新来一次,也不会改变。
在她沉思之时,蒋筝起身伸了个懒腰,朝墙面走去,一条腿迈了过去。
“你去哪儿?”
“你应该为你身边有一个谁都看不见的阿飘而感动到哭,因为,她比这世上所有的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都要好使。”蒋筝说着,轻飘飘地穿过那面墙,消失在了长笙的视线之中。
长笙跑到窗边向外看,只见蒋筝已经走远。
什么阿飘,什么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那些她全都听不懂,她只知道,蒋筝前往的方向,是路克雷住所的方向。
***
蒋筝本就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无间断跟着长笙,她在闲时也会一个人四处乱逛,逛够了再回到长笙的住处刷存在感。
尽管如此,长时间见不着蒋筝,长笙仍会感觉不习惯。
特别是最近这几天,蒋筝大多时候都在监视路克雷,难得今天回来一趟,带来的也都是一些看得出野心,但没有任何作用的情报。
路克雷最近结交了谁,对谁发出了邀约,又给谁塞了礼钱……这些本就是迪兰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的事,根本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在路克雷彻底失去权利与东山再起的机会前,长笙根本不敢离开艾诺塔,去沃多寻找所谓的复生之术。
“这么每天监视他根本不是办法。”蒋筝沉思了许久,回到长笙身旁,道:“你上次不是说想让冥络去西南?”
长笙点头,道:“有二哥照顾他,我放心。”
“你可别放这颗心。”蒋筝一屁股坐到她的床上,道:“不把塔斐勒留在塔兰,你一个人和路克雷斗?”
“可二哥他……”
“他是无心与路克雷争,但路克雷会信吗?猎物就在眼前,谁离得近,谁就有资本去抢,而这种有这资本的人,自然是少一个算一个。”蒋筝说着,勾起嘴角,道:“现在不是三年后,冥络还小,路克雷还没注意到他,这时候把原本该回西南的塔斐勒留在塔兰,会是他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你能做的,就是赶紧想方法让冥络去西南,把塔斐勒留下来,再做点什么,让路克雷看到你在扶持塔斐勒,到时他心急了,自然会有所行动。”
而这个行动,再怎么小心警惕,也逃不过一个魂体的监视。
“你是要我利用二哥……”长笙一时有些犹豫。
“三年的时间可不长,要不用点手段,都不够磨掉他一层皮的,你还要不要阻止魔神复生了?”
“要!”长笙答得无比坚定。
蒋筝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对了,不要有负担嘛,人都是爱相互利用的。”
长笙有些疑惑地看着蒋筝,只见她抬眼看向窗外,道:“我生前的工作就少不了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利用,说到底,能被利用的,就代表着自愿,反正利用与被利用是相互的,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根本不需要愧疚。”
“是吗?”
“我有必要骗你吗?”蒋筝摊手摇头,起身背对着长笙伸了个懒腰。
长笙想了想,道:“没有。”
她没看见的,是蒋筝听见“没有”二字后勾起的一抹笑意,以及在她所看不见的方向做出的一个鬼脸。
年轻,还是太年轻。
傻妹妹,小姐姐就是在骗你呀。
“为什么……”长笙伸手死死捂住伤口,五指用力,似要嵌入肉中,疼痛让她皱眉咬牙,却仍是没有彻底冷静。
“为什么……”她重复问着同一个问题,声音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为什么要阻止我……”
她以为让大哥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一切也已重新开始,只要阻止了魔神复生,那么当初所有的仇恨都可以一笔勾销。可当再次看到那一年远东战场上满手杀戮的魔族时,她才发现自己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假装那些血雨腥风从未降临过。
那一切虽不被任何人所记忆,却真真切切在她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发生过,是只属于她一个人仇恨,刻骨铭心,怎么能轻易作罢。
“她们受伤了,你也好不到哪去,何必急着送死?”
一个清冷的女声自远而近,长笙不为所动,只咬牙握紧了手中断掉的半截刀。
“长笙,冷静一些……”蒋筝心有余悸,循声望向箭飞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身形颀长的银发女子,手持弓,背负箭,一袭劲装干净利落,尖尖的耳朵是精灵的象征。
“沃多是我们精灵的地盘,如今出现了魔族,我们自然会比你们这些外人更为重视。”
她自远处走来,不急不缓,一步步向长笙靠近,言辞或是语气听起来都十分淡漠,却仍掩不住那一丝关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