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怨他,那桑梓怎么办,晏栖桐想,她到底还是回来救了桑梓,只这一样,也怨不得他。
“不怨就好。”朱半仙也笑了,抬碗一指桑梓,“当不负她那时不顾自己性命全力救你。”
这话惹得满室皆惊,朱半仙却只说了这半截话,一摸肚皮道:“我已经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咱们是不是边吃边说。”
桑梓顿时心中明白,朱半仙在宏京里的时候有人捧有人奉承,过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离京后他恐怕没那么顺心,看这打扮,想必是吃了很多苦头,连说话都十足的烟火气了,这半仙之名,可靠近凡人了。
几人自然再没有心情赏雪,齐中尉也巴不得快些回去,这白景四处茫茫的,他还真有些怵得慌。
回到镇上,找了个酒馆吃饭,还不到午间,店家道要稍等等,朱半仙就差没拍着桌子催促了,好在先上了一点点心水酒,他便埋头填塞进嘴里。
看他这般狼狈晏栖桐也于心不忍,等他吃好暂罢,便问道:“你怎么落到这个田地?”
朱半仙看了眼桑梓,见她微微摇头,便笑道:“我离开宏京之时没有带多少钱财,半道又被贼子给惦记上,自然就可怜了。这一路好一点有人相信便得些赏钱,若几天没有人问卦那就有些惨了。”
晏栖桐一直不知道他留给桑梓的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起程后也早忘了要问她,现在人就在对面,她当然不会错过:“好端端的,你为何要离开宏京?”
朱半仙摇头晃脑道:“我把你带回来后,受了些伤,深感自己还有所欠缺,便决定造访名山,看看能不能有长进。”
“那怎么也走到这里来了?”晏栖桐又问。
朱半仙脸一垮,这姑娘端得是咄咄逼人,好在第一个菜正好上来,桑梓把盘子推到他眼前道:“先吃饱了再说。”
足足一大桌的菜被朱半仙消灭后,他终于有了些活得还是个人样的感觉,摸了摸打了结的胡须,又看了看身上的破烂衣裳,他倒还没有说话,桑梓就对齐中尉道:“去看看街上有没有卖成衣的,要皮袄,厚实些。”又对陈大道,“你先回客栈再准备一间房,烧好热水,我们刻即回去。”
齐中尉和陈大都有些惊讶,桑梓大夫浑似欠了这落魄道士万贯钱财似的,怎么都由着他来。
朱半仙嘿嘿一笑,他心中自是知道,桑梓这是为了感谢他将晏栖桐带回来。好了,金主出现,他的后半生应该无虞了。
晏栖桐冷眼旁观朱半仙与桑梓,心中满是疑点。这二人的那点小互动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知道有些事,他们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知道。想到这里,晏栖桐转了个主意,起身对桑梓道:“你先随半仙回去,我与齐中尉一起去看看。天还要冷下去,现在的衣裳只怕还不够厚,我再去添备一些。”说罢主动离开了。
朱半仙见她一走,笑道:“她倒知趣。”
桑梓便道:“说吧,怎么回事。”
朱半仙长叹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他抢回魂魄后,等晏栖桐一去*谷,他便立即离开了桑梓府上,连夜回家收拾东西。
他自认是半路出家,无根无源,虽然建了小小道观,也与那些名门之派相安无事,话说回来那时他名声刚起,还入不得国师他们的法眼。国师他们惹不起譬如彦国知玉大师这样的人物,但要捏死他这样的势单力薄者,也太容易了。所以他当即躲了起来疗伤。
躲了起来后,他也不忘关注自己那家小小的道观,果然第二日便有人上门询问,京中便查开了。他好不容易离开宏京后,一路向东,便也有人追了过来。所谓没带多少钱财,不过是一路逃跑花掉了,等出了宏京八百多里地,终于甩掉了那些人后,他也终于落得两袖空空,不得不操起一杆布幡以算命维生。
“你们向东,一定要经过这里,所以我便在这里候着,算着差不多也该到了,嘿嘿。”朱半仙的话里有着说不出的狡黠,但桑梓知道这世间能人奇事多得是,他算出这一点,也不足为奇。
桑梓想了想,与他实话道:“我们这一趟要去彦国找知玉大师,我与她有几分交情。”
朱半仙听到这眼一亮,但即随回复正常道:“我与她相差太远,高不可攀,我就不想了。我一路上倒是相中了一些地方,若是有银子,便在那落下地,宏京我是不打算再回了的,难说国师他们会不会在守株待兔。”
桑梓点了点头,玄术里面的门道她不懂,但他遭这劫难毕竟也是因自己而起,他尚无一句抱怨,自己哪有不鼎立相助的道理。
朱半仙说到这看了她一眼,有些古怪地问道:“我看你的意思,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桑梓怔了怔:“你指什么?”
“你可夺她舍活命呀。”朱半仙轻飘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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