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的这句“我不怕”,却让左昭仪恍然间回到了十五年前,她还是少女之时,为了解北燕被困之局,面对着父王一脸愧疚之情,她也是说着“父王,放心吧,我不怕”,毅然踏入魏宫,从此,去国怀乡,地角天涯,至死不得再见。
十五年了……这十五年的苦楚,又岂会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出口的?
“孩子,苦了你了。”左昭仪双眸噙满眼泪,微微闭目,轻抚着霁月的头,她知道,现在,才仅仅是苦难的序幕。
“姑母,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方雪耻灭吴。我早就明白,这条路从来不简单,但是,这是我此生的意义。”霁月安慰左昭仪道:“更何况,我还得谢谢赫连琉。经她这般煞费苦心的‘毒杀’之计,拓跋翰对深怀歉意;而拓跋濬,此人心思极为缜密,以往的接触中,我细微的感觉到,他对我,不像拓跋澄,似乎总有些探究的意思。”
“探究?”
“说不清楚,也不是眼神,感觉到的。不过,”霁月轻轻笑了笑:“经此一事,我倒觉得,他像对我多了几分怜惜之情。可不是应该多谢谢赫连琉吗?”
左昭仪点点头,沉吟道:“澄儿性情单纯,濬儿一向温和儒雅。不过,他自幼便是被当作皇位继承人培养,心性定是极高的。”
“正是。他如今低调,但我觉得,是为了收敛锋芒,养精蓄锐。”霁月说:“拓跋濬,想来是不会放弃皇位的。正好,如此一来,倒真助了我一臂之力。”
“你切切记住,一定要小心掩饰自己。”
“是,我会谨记。”
左昭仪问道:“今日他们二人高调护你回宫,可是濬儿的主意?”
“我来时特地问了,确实是拓跋濬的主意。”
“九王爷与澄儿都不是会有这般心思的人。他这是在暗示我。”左昭仪了然于心。
“暗示?”霁月蹙眉,她倒是没想过这一层意思。
“他这么做,一来是做给赫连琉看的,让她知道,你已经被救了回来,也不仅仅是个身份低贱之人,想以此威慑住赫连琉,让她以后不敢胡作非为。二来,也是暗示我,此事应当捅破,而不是吃暗亏。”左昭仪眼神转向窗外,淡淡地道:“明日,你随我去甘泉殿。”
甘泉殿。
皇后正端详着宫人新制的珠花首饰,道:“这些首饰的样子还是偏俗了些,需叮嘱他们,做得要符合本宫的身份。时下已近秋日了,好好准备,还有尚衣房,也该做些精美的衣裳送来了。”旁边的宫人皆是应承着。
皇后说着,又挑了两条鎏金鱼子纹臂钏,道:“琉儿,这臂钏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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