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人一眼,后者皆是觉得寒气逼人,纷纷咽了咽口水,惶恐至极,生怕女子发飙。
谁知良久,女子只是幽幽来了句“我在等你们吃完吩咐下人收拾碗筷。”
“什么?!”夜笙一脸惊讶“你不是在等姐夫回来一起用餐?”
“为何等她,待她回来自行让厨子准备便可。”
“姐,那你怎么不吃啊?”
“早间吃了点心,现下不饿。”
“……”
平日里,玄云都是会府上用早膳,所以夜灵有意无意推迟饭点,也算等着她下朝,而今日她被皇上留下,众人见夜灵没有动筷子,只当她在等玄云,谁也不敢动手……
误会解开,桌彭也不矜持,狼吞虎咽起来。
自始自终夜灵于一旁,不曾动筷,而是自斟自酌一杯清茶,勉唇品着,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醉人的气度,清冷中夹着一丝皇族威严的气势。
“夫人,将军,将军回来了……”看门的仆人,气喘吁吁闯了进来,打破了早膳的平静。
夜灵一怔,茶盏中清澈的水面,荡起一缕水漾,一片绿叶沉浮不定。
“将军姐夫回来了?人呢?”夜笙一喜,侧着脑袋,看向院子里,却不见一人。
“将军……他……他……”仆人面色惊恐,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不敢多说。
“她人在何处。”夜灵已经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书房……”
仆人话落,夜灵已经出了门,径直朝着书房而去,难得一见的急切。
夜笙几人面面相觑,心知不好,随即跟了过去。
夜灵看了眼紧闭的木门,绝美的脸上不着一丝表情,伸手,看似轻缓一推,实则蕴着内力,木门不堪一击,乖乖敞开。
“谁!”
耳边是一声警惕的低吼,夜灵也不在意,缓步而入。
文案前的玄云衣衫不整,脸上的面具也被放置桌上,旁边是一堆金创药,以及白净的绷带。
那人一手紧握着松垮的领口,俊美绝伦的脸,泛着一丝苍白。好看的眉皱成川字,狭长的凤目微眯着,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待看清来人,眉间川字散开,紧绷的神经一松,“原来是公主啊。”
“三姐,姐夫怎么了吗……”
彭!
夜笙看着眼前轰然关闭,还在余震的木门,整个愣住,不明所以。
“谁也不许进来!”
夜灵冷冷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入几人耳中。
“不行,将军……”桌彭本就是急躁的性子,当下就急了,冲过去要去开门。
夜笙看着桌彭,立即回神,出手拉住他,表情颇是严肃“不要去,三姐生气了。”
“我……”
“彭子,嫂子会照顾好将军的。”李箭上前拍拍那人的肩旁。
“俺知道了……”良久,桌彭叹了口气,瞅一眼紧闭的门,随着李箭离开。
夜笙深深的看了眼紧闭的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着外面步伐渐行渐远,玄云适才松了口气,刚才可把吓坏了,好在夜灵水袖轻挥,一扇木门隔绝隔绝开来。
“多谢公主相助,否则若是让他们看到我这样,怕是出事了。”
夜灵并未接话,清冷的视线落在那人血迹斑斑的衣衫上,似乎想着什么,眉头锁着冷意,“你每次都如此草率?”
“啊?”玄云微怔,旋即了然,不在意的笑笑。
松开了领口,白皙透彻肌肤一泄而出,精致的锁骨,别样诱人,奈何锁骨下一公分处的血窟窿,破坏了一切美感,好不吓人。
面色无异的看了看那血肉模糊的地方,修长的手将衣领扒拉的更低,受伤的胳膊微微弯曲。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引来一阵钻心的痛,然而她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除却衣服细微的摩擦声。
“公主也知道我的身份……”手上的动作继续,故作轻松的说道“谁想草率,我也不想自己一身伤疤,以后还怎么嫁人……”
“闭嘴!”若不是那人额前弥补的汗水,她当真以为她没感觉!
玄云仰头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身侧的女子,有些尴尬,难道她自己聒噪?
默默的闭了嘴,忍着痛,伸手去勾金创药,谁知好不容易碰触到的金创药凭空消失。
抬头,视线顺着紧握着金创药玉手往上,最后落在那冷若冰霜的玉面上,低声“公主?”
“我来吧。”
“啊?”
看着那人冰冷的模样,玄云都已经做好被冻死的准备,却不想,那人忽而来了这么一句,不待她消化完毕,那人倾身而下。
一阵冷香扑鼻而来,几缕青丝落下,轻抚着她的面颊,有些痒,然而她却不敢有所动作。
整个人如同被定住,扫及那人精致的侧面,那人如星辰一般的眸,倒映着她的伤口。玉指携着瓷瓶,朝着伤口倾倒着药粉,动作有些生疏,却是小心翼翼。
想来这是第一次给人上药,想到这个,玄云心中一甜。
“嘶……”
身体终是自己的,忽然的疼痛让她一时没有控制住,倒吸一口凉气。
女子倏地回首,秀眉轻拧着,淡漠瞳孔中萦绕着一丝歉意“很痛?”
“没有,还行…”看着放大的脸孔,呼吸一滞,如此近的距离,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人温润呼吸。
“我会轻点。”声音虽冷冷的,听不出什么起伏,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轻上一度。
自始自终玄云的目光就没有离开那人,越发的轻柔,迷恋,第一次觉得受伤也是一种享受。
不用独自舔舐着伤口的感觉,真的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