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着重考虑的问题。
沿着这条正确的思路,没多久她便想出了法子。
“做妆匣。”
一大早便出去耕田的夫妻俩依旧云里雾里,可看到过妆匣的兄弟俩却瞬间明白过来。
“是早上那个?”
“早上什么?”
“在我房间里,爹娘稍等片刻,这便拿过来。”阿桃起身下炕,趿拉上鞋走到隔壁,片刻后怀中抱着个木头匣子回来,放在方桌上。
“这匣子做得可真精致!”同是女人,孟氏一眼就喜欢上了。
摁开来看里面,与寻常妆匣明显不同的分布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其实市面上有很多款式各异的妆匣,可林青山做得这个却与它们的有两点不同。首先是里面格子大小不一,根据不同首饰的尺寸而变化,而市面上多是单一尺寸的几层整齐小抽屉。再一点,也是最不同的一点,那就是他在每处格子内都设置了各种不同的固定机关,如挂耳环的细木凸起,放镯子的格子内四臂的卡扣。
“别看只是一点小小的变化,可有时候这点小变化就十分了不起。最简单的例子,从耕犁到曲辕犁,只不过区区几处变化,耕田速度却快上数倍。妆匣虽不似这种丰功伟绩,可只是改动了其中几个地方,首饰装在里面却更好区分,也稳妥许多。大哥,你很了不起。”
被他这么一夸,林青山只觉脸上火烧,皎洁的月光下他害羞得像个大姑娘。
“不过是点小玩意,不值什么钱,阿桃别这么夸。”
自谦的话语暴露出妆匣弊端,孟氏当即问道:“这东西好归好,可只有姑娘家才会用。且新奇的东西肯主动去尝试的人也不多,阿桃究竟是怎么想的?”
“女儿本来就没想卖那么多,家中就阿爹和哥两个人,若真卖多了,就算整日不得闲也没法赶出来。”
“那你是想少卖点,”开口的是林青招,疑惑过后,他肯定地问道:“然后卖贵些?”
“七哥当真聪敏。”阿桃朝他讨好地一笑:“青麓书院不少人家中富得流油,这事就拜托你啦。”
一顿夸赞后,阿瑶总算说出了她的全盘计划。
想要经商赚钱,总体就两条路,一是薄利多销,再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按理说前一种路子是最为稳妥的,赚得钱也踏踏实实,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累。卖包子做绣品之类的她不是没想过,林富生和孟氏肯定也能吃得了那个苦。可就算他们答应,她这做女儿的也会心疼。
那剩下的便只有后面这条路,把东西价格抬高上去,卖给最有钱的人家,争取利润成百上千倍的往上翻。
庄生晓梦中,现代都市水泥丛林中那些名贵到不要不要的欧洲原创设计师品牌就是同样的道理。佛罗伦萨小巷中某个深居简出的设计师一年做十个八个的包,个个绝版,价钱一个比一个高。
她要走的便是这条路,甚至连退路都是现成的:卖不出去就乖乖摆摊卖包子。
“这,能行?”
林富生老实了大半辈子,对这种“坑人”的事着实接受无能。
林青招却是接受良好,这会功夫他已经想出了点子。
“翡翠阁少东家陆传也在青麓书院,是我同窗。他于经商上颇具天赋,可于四书五经却是一窍不通,几年来多亏我帮忙才能躲过一劫,这点小忙肯定会帮。爹和大哥先做一个,等后日回去,我便托他摆到翡翠阁代卖,无论如何先把价钱抬上去。”
阿桃进一步完善他的想法,“妆匣用料不一定多名贵,但一定要有特色,并且要打上爹和大哥的专属烙印。”
“烙印?”林富生皱眉。
“万一真能成,有人看着眼红仿冒,也好让主顾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不都是一样的东西。”
林富生话音中罕见地带出些不耐烦,他打心底里有些排斥这事。若非这事是他最宠的阿桃提出来的,换成那两个臭小子,他绝对懒得应付,直接给一口回绝了。
孟氏脑子却比他活泛,作为女人她了解女人,知晓女人对于中意物件的那种偏执和狂热。摩挲着妆匣,虽然样式简单、但她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什么一样,这可是我们先想出来的。有这功夫你不如先去琢磨琢磨,怎么才能把这妆匣打得更好看些。”听出了林富生话语中不甘,她说话语气有些重。
林富生最吃她这一套,被她媚眼一横,他立马跟被输入了指令似得,当即开始琢磨起来。甚至一直到儿女回房,临睡觉前他都在想这事。
林富生的木工是当年修行宫时跟着一位技艺很高超的师傅所学,那师傅无儿无女,喜他心性朴实、踏实肯干,便将毕生所学青囊所受。
他真琢磨起来,没等第二日一早便想明白许多要改进之处。随手拿块木料在院子里雕刻下,早饭功夫他已经做好了大致雏形,仔细打磨过后果然比阿桃收到的那个要精致许多。
他将这个送给了孟氏,然后重新做了一个,想了想在盖子里面雕了只活灵活现的小桃子。
在林青招返回书院那天,顺便也将这个妆匣带进了包裹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