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研墨不及等通报就冲进屋内,神色古怪,温书笑道:“这是怎么了,慌得跟什么似的,仔细冲撞了太太。莫说太太、老爷不饶你,我也揭了你的皮。”
“太太,左大夫说。”研墨还没挺稳,喘着气就开口,到底说了一半咳住了,接过温书递上来的茶,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方接着道:“那手帕没什么,无非几味极厉害的落胎药,只是配方极好,相互掩盖住气味不易察觉,那药丸,左大夫无论如何分辨不出是何物,他原说要留下仔细研究,我怕药丸落到别人手里惹出事来,自己取回来了,还交代了左大夫今日之事不告诉任何人,左大夫已经答应了。”
贾敏听了,沉默半日,回忆起上辈子那一僧一道的一举一动来。这僧道说的话极是灵验,无论是香菱、黛玉、宝钗,还是后来的宝玉、凤姐,便是那贾瑞,那跛足道人也去度过,无论说好的坏的,说的话给的药未有不灵的。只怕有些来历。
贾敏又回忆那日在北静王府,北静王妃转交药丸给自己的时候,此药名叫“天降五子丸”,难道自己此生竟有五个子女不成?但是自己并未服药,便已坐胎,那跛足道人岂非多此一举?
温书、研墨站在边上不敢说话,只见贾敏盯着那药丸沉思。
上辈子癞头和尚化黛玉去出家不得,转头就诅咒黛玉一句她的病一生都不得好了便飘然而去,没给好脸没给好话,后来黛玉果然香消玉殒。贾敏眉头一皱,恨到:这癞头和尚不管对别人如何,对自己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人,想必跛足道人一不是什么好人,他给的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不吃为好。
想到这里贾敏微微一笑,想到个毒辣主意。叫过温书、研墨轻声吩咐几句,温书、研墨都是年轻姑娘,脸上一红。温书转而看着研墨大笑不止。研墨被温书笑得红了满脸,但是既是太太吩咐的,把心一横,不让别人知道也没有什么。
原来贾敏看四书五经等正经学问之余,林如海并不拘着她看一些话本志怪传说,贾敏正好最近看了好几个志怪故事,其中讲到癸水可污僧道法器,凭它多厉害,沾了癸水便要失灵。
无巧不巧,研墨正好来了癸水。
三人来到一处偏房,研墨红着脸拿了铜盆悄悄打了水,扔进自己一条污了的亵裤,贾敏将那药丸往水盆里一投。那水盆竟无火沸腾起来,烟雾缭绕,迷得三人睁不开眼睛。研墨眼神那样好,也只能隐隐绰绰看到贾敏和温书的影子。浓烟片刻方散,盆中之水已经变得一团漆黑,兀自冒着水泡,散着热气。
这一下变化骤然,吓得三人花容失色。温书、研墨惊魂未定的看着贾敏。贾敏虽然早有准备,却不想这药丸如此厉害,一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为难,外面婆子扯着嗓子呼喊:“走水啦,走水啦!”贾敏听了吓了一跳,忙让温书出去查看。
温书打了帘子出来,举眼四望,并没有哪里有走水的迹象,忙制止道:“扯着嗓子胡喊什么?哪里走水了?”
呼喊的婆子姓刘,原是打扫院子的粗使婆子。见了温书,急急哭丧着脸道:“温书姑娘,我刚刚看到那边偏房冒好大浓烟,这会子怎么没有了?并不是我胡喊生事。”
温书听了,便是刚才那药丸投入癸水盆中沸腾太厉害惹的,来不及理刘婆子,回头冲屋里喊道:“太太莫着慌,并没有哪里走水,想是刘婆子年纪大了有些眼花。”贾敏听方放下心来。
温书见听了刘婆子大喊了几声,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还有几个家丁说要去取水龙的。遂对众人说道:“并没有哪里走水,大家各自回去办自己的差事吧。刘妈妈年纪大了,有时候看了天上的云飘过,误认为是烟也是有可能的。”又吩咐小厮去传话,并不需要取劳什子水龙,方回到屋内。
众人见四处都好好的,哪里走水了?反嘀咕刘婆子一句没事瞎叫唤,各自散了。刘婆子记得自己真真的看着偏房里冒出好大浓烟,怎么一会子又没了?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难道真的眼花了?也依旧去做自己的活计。
温书打发了众人回到房中,只见那盆污水浑浊不堪,黑如墨汁,看着极为恶心,却不再沸腾了。
贾敏半日才吩咐道,到厨房拿了一把火钳来,将亵裤夹出用油布包了,远远的烧了。盆里的污水倒茅厕里,这盆找个偏僻的地方埋了。研墨听了果然去找了火钳来,在盆里捞了半日,哪里还有什么亵裤?竟然一条裤子就这样融化在水中了。
主仆三人看到这样的境况相顾愣然,这样厉害又来历不明的东西,如果贾敏真吃了,不知道是何后果。
“好恶毒的道士?太太怎么会疑心药丸有问题?”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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