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威这样失土失城的官员,若是活着朝廷会直接抄家下狱,还不如死守城头,给留守在京中的家人(人质)一条活路。既然他们还没有得到戚威的消息,证明他没有死。
“太子还在?”薛逊诧异问道,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吗?
“这人心惶惶的,自然要太子稳固人心,现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可经不起风浪了。”银霜回禀道。
薛逊一想也对,太子也是朝廷安稳重要的标志,有太子在证明朝廷传承有望,每个朝代的农民起义就没有断过,真要为了农民起义就放弃太子,那一国储君也太不值钱。现在皇帝求的无非一个“稳”字,京中再掀起夺嫡之乱,那朝廷就真的完了。
居然没有趁机把太子拉下马,薛逊十分遗憾,日后可别让太子登基,那真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薛逊叹息,报到他跟前来的消息信件一天比一天厚,天下要注意的事情,需要他亲自拿主意的事情越来越多,天下纷乱可窥一斑。
“罢了,与我何干,准备入海吧。”薛逊撂开手,他该操心的还是梧州那边,那里尚算平静。
在杭州城歇息一晚,再入海,从此就海阔凭鱼跃了,薛逊带着美好想象进入梦想,然后深更半夜被惊醒。
“哇……”薛蟠适时响起哭声,薛王氏惊慌得爬起来,深怕又像在金陵城一样,出现了什么乱事。
“安心,先哄孩子,我去去就来。”薛逊安抚道,若真是什么危急的事情,来人不会在外面敲门,直接闯进来才对。
薛逊披了衣服开门只见银霜一脸焦急得站在门口,简他一出门,马上道:“主子,南安战败了!”
薛逊瞪大眼睛,连一句反问的话都问不出,太惊讶、太奇怪了,那可是号称二十万大军,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茜香国都干不过,茜香以前可是大庆的属国啊!
银霜接着把情况说清楚:“南安王战败了,茜香趁过年之时发起攻击,又佯败诱敌,一举击溃大军,现在溃军正朝杭州涌来!”
溃军!这比军队拦路还糟糕,军队还有纪律可言,溃军只能是有组织、有特长的土匪,这么一大堆土匪堵在出海口,他们怎么办?
“南安王怎么就败了?”薛逊气得跳脚。
“属下……”
“算了,别管他怎么败的,现在怎么办?溃军到哪儿了?确定他们要从杭州登陆吗?为什么不是从华亭登陆,有多少船只人手过来?茜香那边什么反应,趁胜追击了没有?”薛逊急死了!
“斥候来报,溃军好有五日行程就该登陆杭州了,来的是战败溃逃的水军,人手船只都无法统计,茜香国也上岸了。”银霜叹息,他们用的是鹰隼传信,比快马、快船好一点儿,可也没好到哪里去,消息不是那么容易好打听的,他们很多时候也不能及时传递。
“怎么办?怎么办?”薛逊堵在卧房门口转圈,不停得敲自己的脑袋,内乱和外敌入侵是截然不同的。
“主子不必太过忧心,茜香应该是以战求和,烧杀抢掠一番也就回去了。”银霜劝慰道。
“你不懂!”薛逊叹息,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属国反攻中原王朝的例子,没有人知道属国的野心有多大,可经历过的薛逊是知道的,半壁江山沦陷,无数仁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才赶走了侵略者,没有人比薛逊更懂!
“主子,去书房吧。”银霜提醒道。
经银霜提醒,薛逊才反应过来他在卧房门口,刚刚的话薛王氏肯定也听见了。薛逊补救道:“朝廷无能,南安郡王无能,这二十万大军总不会都死了,乱世出英豪,原军中将领哪个不比空降的南安郡王有根基,只要收拢残兵,未免没有一战之力。主战场还是在华亭,杭州是安全的。你去把我们那两艘装了炮台的船只调过来,就算遇上,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银霜接到薛逊的示意,朗声答是。
“对了,来接应的人呢?”
“二爷的船队已经在路上了,海上传递消息不便,不知到了何方。”
“二弟一来,更是如虎添翼,走,去书房商议吧。”
薛逊睁着眼睛说瞎话,拉着银霜走了。
只隔一扇门窗的薛王氏愣愣站在门后,她已经穿戴整齐,抱好薛蟠,准备随时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