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刻叫醒!”秦徽一声令下,震得裴渊一阵哆嗦,右手不自觉就掐了太子一把。
荀欢被这猛然一下掐醒,当即就不开心了,本太子如此金贵之躯,细皮嫩肉也是你这奸臣可以掐?!今日你掐本太子的手臂,明日你掐的就是本太子的脖子!荀欢狂蹬双腿,以示不满。
秦徽一见,太子居然在耍脾气,蹬腿蹬的开裆裤都要露出来了!
“大胆!”
听到这声中年人的断喝,荀欢才发觉裴渊身边还站着自己的父皇。
秦徽长叹一声,“太子如此淘气调皮,数日后的周岁礼上,群臣皆至,还有数位邻国使臣。朕的颜面就要被这小千岁给丢光了!”
裴渊见皇帝叹气,知道这是皇帝在暗示他主动请命,便垂首道,“陛下,这几日臣愿不眠不休引导太子殿下,必不使殿下于重臣面前失去颜面。”
“当真?”秦徽心满意足,“裴家果真辈出良臣,有爱卿在,朕放心了!”秦徽拍了拍裴渊的肩膀,又叮嘱道,“朕希望,抓周礼上,太子能抓住一些体面的东西。”
“微臣明白,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荀欢一听,心中暗笑,奸臣,这样的承诺你给的起么?
哗啦,琳琅满目的一打东西被裴渊摊在了床榻上。荀欢趴在榻上,朝着这堆什物爬了过去。
笔墨纸砚,胭脂首饰,都是少不了的,此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玩件。荀欢瞧见裴渊拿来逗自己的拨浪鼓也静静地躺在这堆东西里,便忍不住想出个主意逗逗裴渊。
她向前爬了几步,伸手一拨,拨浪鼓咚地摔在了地上。
裴渊倒是不紧不慢,他见太子太过靠近榻沿,便先将太子抱起来,丢到了床榻里面,而后才俯身下去拾起了拨浪鼓。
咦,不得不说这个奸臣还是很细心体贴的,荀欢努了努嘴,决定不再乱动。
“来,太子,咱们挑一个你喜欢的抓。”裴渊将太子抱起来,朝向那堆什物。
这种机会,当然要气气他。荀欢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抓一只香粉盒。无奈香粉盒太大,她鼓捣了半天,也只是改变了它的位置。
不料裴渊的关注点并不在香粉盒上。
“太子听得懂微臣的话?”裴渊很是吃惊,他没料到太子的动作会这么果断,根本不像一个刚近周岁的婴儿。
于是裴渊又试了试,“太子殿下,除了香粉盒还有什么喜欢的,来抓抓。”
哼,既然如此,就叫本太子吓你一吓!荀欢来了劲儿,十分配合,伸手又果断拿起一只耳坠。
嗜睡如命的太子莫非是神童?裴渊从太子手中收回耳坠,丢回原处,充满希望地诱导道,“太子殿下,现在咱们不抓喜欢的,抓该抓的,好不好?”
该抓的?荀欢心中冷笑,你这个奸臣,最该抓!
于是荀欢四腿并作,朝着裴渊爬去,一下揪住了裴渊的袖口,眼神坚定,死死不放。
裴渊见状,心中滴血道,太子还是那个太子,哪里有什么神童。
折腾了一上午,荀欢抓东西都抓累了,裴渊竟还耐心引导着。她打量着裴渊认真的神色和专注的目光,不禁疑惑,这奸臣不在家中韬光养晦,来东宫殿陪一个幼崽玩儿,究竟是图什么?
这会子奶娘进宫来了,到时辰该给太子喂奶。
荀欢这才得空歇了一会儿。
奶娘一边喂奶,一边跟裴渊聊了起来,“裴大人,外头备好了午膳,您去用些吧。”
“好,我会的。”裴渊礼貌起身,并未因奶娘位阶低而态度傲慢,他问道,“平日里太子睡的够么?我瞧他一直昏昏沉沉。”
说我昏昏沉沉?荀欢真想呸一口,是谁一直在陪你玩抓小人的游戏?
“够,肯定是够的。”奶娘笑了,“昨儿太子一直睡着,不像之前,总是哭。我们也省了不少心,可好好歇了一晚。”
“是么?太子从前总是哭?”裴渊也笑了,伸手又揪了揪太子的鼻子,“看来殿下还是给足了微臣面子。咱们午后继续抓好玩儿的东西。”
继续抓……
荀欢差点没被口中的奶呛住。
午后,荀欢实在累了,已经疲于与裴渊作乐。索性,便遂了他心愿,接二连三的去抓笔墨纸砚。
裴渊见自己的引导小有所成,格外欣慰。他之前从未接触过小孩子,这一刻,他有些喜欢上了眼前的小太子。
最终,最终,他抱起太子,扎扎实实地在他的侧靥上亲了一口。
于是,这便成了荀欢和他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