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衣熠。
可奇怪的是,就在这名女子对自己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谏言时,自己心里竟无多大的波澜,甚至还忍不住去思索这建议的可行性来。
倒不是他真的对那个位置有了什么觊觎之心,他本身并非是一个爱揽麻烦的人,在他看来,那个位置纵然高高在上,可相对的,麻烦也会成倍,不,是数倍增长!而他会坐到如今的这个位置也是因为当年的心有不甘,迫使他奋发图强,不惜任何手段才得来的权力,而今这一股不甘之心,也因那个人和那个国的覆灭而烟消云散,直到现在,除了宫里的那个丫头之外,再无任何人、任何事能真的牵动到他的心绪。
可如今,他却错了。
这个小丫头在一进门之时,自己就被惊讶到了,原因无他,她跟宫里的那个实在是太像了,而且她的那双眼睛,与他深埋在心底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几句话谈下来,他发现,就连她的性子都与那个人非常相似,若不是年龄不对,他甚至都以为……那个人,回来了。
肖相眼底有水光一闪而逝,可一眨眼之间,却又消失不见,完全恢复到之前那般淡定从容。
“温和?”肖相笑着问道。
“不错,就是温和。”衣熠没有注意到肖相的那一点变化,只顾着表达自己心底的想法:“您可是护卫着整个大宁的最大功臣!按理说,陛下怎么也得赐您个一等公或者是摄政的名分吧?可现在看来,陛下并无意于此,甚至在李盛博如此对待您时,陛下也没有及时为您撑腰,只是不轻不淡的训斥了他几句。依我看,李盛博能有胆子与您叫板,他的背后一定是有人撑腰的,而且这个为他撑腰的人地位也不可能很低,要我说,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陛下本人呢!”
肖相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让衣熠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她又笑了。
“而在之后的宫宴上,陛下却在众大臣的面前抬了抬叶飞飏,这其中或许有些别的原因,但小女子敢肯定的向相爷您保证,陛下这个人,是有心利用您,也有心打压您。”
“若你只是来提醒我要小心陛下的话,那我只能很遗憾的让你离开相府了。”肖相的面色逐渐凝重,在听闻衣熠的这席话之后,他冷冷的开了口。
倒不是衣熠的话令他生气,她的长相与那个女人如此相似,他只是看着,心头就忍不住泛起一股怜惜和柔情来,又怎会对她生气呢?只是这个女子说出来的话实在是牵涉太大,她的脸上也全然没有提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时应该流露出的尊敬和敬畏,很明显,她的性子也与他心上的那个女子相同,是个既聪慧,又大无畏的女子,他害怕,怕她年轻不懂事,真的去触碰到不该触碰的东西,玩火自焚。
当然,若真出现了这种情况,他自是不会置之不理,但看他如今的境况,只是维持自身就已经疲于奔命了,若是在他不注意之时……那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