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故事。
一个青年亲眼见证了所有亲人的死亡。
但命运,令奄奄一息的他找到了生存的意义。
时至今日,当初那份缥缈的意义,已然化为了决意。
不成功,便成仁,任何阻挡者,他都会竭尽全力地,消灭。
只有他还存在一天。
他就不会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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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利亚在美洲政府建立后,经过了重新规划,目前可以分为五个大区:机场区,商业区,居民区,观光区,以及物流区。根据张凌君的计划,三人的逃离路线应该是横穿观光区,进入西南方向的卫星城废墟,然后再通过其他途径前往亚马逊。由于整个巴西利亚已经拥有了完整的道路监控网,所以说实话,像张凌君这样大摇大摆走在街上求人暗杀的行为实在太傻。
现在,就等观光区的电力中断,三人就能立即出发。
在此之前,在张凌君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政府大楼外,靠观光区一侧的某无监控地下停车场内。
陈东整理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所有信息:张凌君不久前遭遇了政变,但没有明朗化,叛党还不能动用美洲政府的主要力量,不过只要他一死,叛党就能立即接收整个美洲政府。而张凌君由于无法确定身边的人的可信度,甚至不惜用计逼迫素昧平生的佣兵来帮助他挽救危局。
这是一个敢赌的人。陈东在之前的印象之外,增加了这一条。
无论从美洲奇特的政治体制,还是短短数小时内的事件来看,这一点都明确无比。
“陈东,对吧。”陈东还在继续思考,张凌君的声音突然穿插了进来,“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谈谈我们老家的事情如何。”
陈东条件反射地看向光头——这家伙刚刚似乎和上头联系了一下,但交涉地明显不好,现在正在一边闭目养神。他肯定听到了张凌君的问题,但没有什么反应。这应该就是让陈东自己看着说,别想着让他解围。
陈东有点窘迫,但还是叹了口气,开口了。
“我老家是东北。但我已经十几年没回去过了。呵呵,不如说,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这是他能向张凌君透露的极限。
“东北啊。好地方。”张凌君还是微笑着,但没有之前的戏谑了,“我呢,是广东的。不过,也是十几年没回去过了。这倒不是我不想回去或者回去也没意思,只是,我感觉在这边更有活着的感觉。”
“因为,我最亲的三个亲人,都死在这里。”张凌君的眼神有点迷离,“我在这,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我活着,是有用的。”
陈东眼皮跳了跳。这种紧张感,哪怕身处战场都不曾有过。如果战场给人的是生死攸关,不胜即死的压迫感,此时,这个捉摸不定的诡异男子看似推心置腹的话语给予的,便是“必须给予相应回复,否则就有失偏颇”的伦理性高压。
对于一个杀人为业的人来说,在这种压力面前手足无措真是讽刺。
虽然陈东还不是彻底的杀人机器。
“当然,在你看来,这只是不值一提的虚幻故事。”张凌君看向陈东,“我只想再次向你阐明,相信我,就能活。”
陈东咽了口口水。
“......你为什么不像那个光头重申呢。”陈东最终如此问道。
“他比你老练得多,不需要。”张凌君道,“应该说,你摊上了一个好上司。”
“这话还是别乱说。我不能保证这小子的将来。”光头在这时才插嘴,“不过你也确实不必给我灌鸡汤。只要你能确保,报酬不变,我就不会有迟疑。”
张凌君又是咧嘴一笑。
“只要能顺利的话吧。”
“滴滴滴。滴滴滴。”
“......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