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站在这里,享受着风儿的吹袭,忽然想起了以前和云燕在草原上,到了蒙古部的时候,意外地遇到的那次大暴风,那样的烈风,就算现在回想起来也能使人有些发颤,轰隆隆的炸雷声充斥不绝,那什么也看不见的绝对黑暗,还有那扑面而来的猛烈沙子,那便真的是一场残酷的搏斗,而人却是只能努力地保护着自己,向天祈祷着自己的平安。
也不知云燕还好吗?
他心中想了好多事情,然后才走进卧房之中,把那盒子轻放在那里,便就躺在床上,慢慢地睡着了。
正月十六日陆平便又要回太学了,这次沈万钧又是千分叮嘱,让陆平有些哭笑不得,他连声答应,然后便赶往太学了。
今日已经过来七七八八了,陆平刚一回到水字间,便看见齐偍和张地云已经在这里了,不由笑着和他们道:“山论、子云,原来你们二位已在此了,新年之际,先祝上一番。”
齐偍笑道:“我尚好,臣贝一年过去,像是又长高不少,看起来气色甚佳。”
张地云这时也是笑道:“臣贝你在汴京,可观那上元之灯了?汴京果不同他城,上元灯火,竟然连绵不绝,竟然让天上星辰也失去了颜色,实在是极妙。”
陆平亦是笑道:“此是自然,不过赏灯还有几日,就算山论也不会错过这等好景的。”
他突然道:“我等刚过来,应该去拜见斋长一下吧,毕竟新年刚过,已是迎春之时,我等作为学子的,也应该尽一些本分才对。”
张地云此时点头道:“的确如此,马斋长尚在太学之中,我等便过去拜访一番吧。”
他们一众商量好,便和斋内的其他人一起过去,共见马阶,而此时马阶正坐在太阳之下喝茶,见到这么多的士子过来,不由有些激动起来,连说话声音也变了,这可以算是他在太学之中首次受到如此的尊敬和如此的推崇。
一直到了下午,诸位士子先热络了一下,便到外面的蒋生楼或是别的酒楼吃上一顿,新年新气象,诸士子此时皆是兴高采烈,直到许久方才回房间。
这一晚,陆平向齐偍稍微说了一下周老八很安全的事情,他不能把所有事情都说明白,只好说周老八已经在外地书院求学,现在一切安好,让齐偍也莫要担心的话。
齐偍问了几句方才放下心来,叹口气道:“止兵与我为好友,遭遇此事,真是造化弄人。”
陆平一笑,看了看有些空旷的床位,不由奇怪地说道:“怎么一宝兄和白石二人都未过来,真是奇怪。”已是春暖花开之日。
不知何时,冰雪便已经消失不见了,像是被风儿挂跑掉了,随即便飞来了一群鸟儿,唧唧喳喳地叫着不停,吵得花儿草儿都睡不着了,终于开始开起花来,暖洋洋的太阳此时也是带着哈欠地跑出来,催醒早春的人们。
鸟语花香,暖阳晒人,汴京便又迎来一个春天。
太学的朗朗读书声又起,陆平亦是和着众人在读着“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他的脑中却想着今早收到的书简。
这书简乃是徐应名所写,大意就是说自己的父亲生病,所以便回家乡了,而太学也不能再来了,等到过两年的时候再参加科举考试,又勉励了陆平一下,希望他能在太学之中好好努力。
陆平心中叹息,或许徐应名更为适合科举之试,现在赵万宝不知跑哪里去了,到现在还未归来,整个水字房间就剩下这三个人了,看起来很是冷清。
“陆平,试问学而无崖,可求否?”台上的李鹿这时突然示意停止,随即又突然问道。
陆平一愣,随即便道:“可矣。”
李鹿笑道:“然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陆平眨了眨眼睛道:“若不随无涯,该随何物?”
李鹿哈哈笑道:“你这小子,我问你这个,你却不直面回应,反倒又问起我了。”
他这时说道:“既然生而有涯,便要追寻生之道理,若得此,则知也有涯,今日我让你们读起论语,便是要让你们通过这个来明白一个道理,通常的智慧总是藏在我们的身边,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但等到有一天你确突然有些明白起来,这便是有所领悟,而悟出生之道理,则什么无涯、有涯都不用愁了。”
下面的士子们听了之后,皆是有些交头接耳,李鹿也不管他们,又向陆平问道:“陆平以为如何?”
陆平笑道:“先生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