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未必毒,妖精却多害人呢。凤九,你是好妖还是坏妖?”
凤九迟疑了一下,才缓缓道:“人待我好,我便是好妖。人待我不好,我便是坏妖。”
东风飘雪想了想:“那先对你好,再对你坏,再对你好……”
凤九打断了她的话:“如此,便先做好妖,再做坏妖,再做好妖。”
东风飘雪不再胡搅蛮缠,嘴角轻轻勾起,落出灿烂炫目的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
人待我好,我便待人好。
这种直爽的脾气,不管是人是妖都简单好相处,叫她怎能不喜欢?
凤九虽答应为她暖床,但碍于妖怪的面子,总是磨蹭等到夜深才来。在东风飘雪的指点下急忙修炼一阵,再不情不愿地钻进被子。
入冬后东风飘雪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床铺上还经常发现一根根动物身上的黑毛。侍女们询问了神宫中的侍女总管,总管说神官能与百兽对话,那些毛估计是在什么野兽身上沾染的。让侍女不得随意打扰和议论,只需用心服侍即可,小心多问被赶出神宫。
如此一说,侍女们自然一一照办。而且面对无所不知的东风飘雪,她们连偷听偷看也不敢。
很快春暖花开,神宫门口再次挤满了请求东风飘雪算命的人。直到有人前来请东风飘雪占卜,问哪位皇子会登基,东风飘雪才不得已准备回宫。
谁能登大统?
这个问题太犀利,算对算错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正仔细掐算,纱幔的一角微微掀起。
东风飘雪连头都没抬,只是朝那个方向招了招手:“暖床的,你可来晚了。”
全身抖落身上的水珠,凤九看着她,眼里腾起了一丝寒气:“要变天了。”
“是。”
“你说你已将所有心法教我,我却未曾化得人形。”
东风飘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睛慵懒地看向凤九。她身上只穿了件雪白的亵服,衬托着青丝黝黑发亮。领口松松垮垮,露着里面的淡粉抹胸,也不觉得失仪,没有丝毫忸怩之态。
只听她懒洋洋道:“许是你道行不足,过来,听我替你念念心法。”
见她脸色有异,凤九犹豫了一下,心想东风飘雪是不是又想出什么花招捉弄自己。可这么多天都过来了,明知前面有陷阱也只能跳。他跳上卧榻,弓着腰,小心翼翼蹲下。
就听东风飘雪贴到他耳边,轻声念起了心法。清凉的感觉被她的话顺着耳朵瞬间窜遍全身,七经八脉中的气风起云涌。自己平常念得也是这些心法,可从东风飘雪嘴里念出来,威力岂可同言而语。
忽然,他一怔,东风飘雪所念的心法最后一个字,与她教自己的不一样。
“你教我的心法,最后一节是错的。”他对东风飘雪怒目而视。
东风飘雪轻轻扯扯嘴角:“我故意教的,不然你早化成人形走了。”
“你个……狡猾的……”任凤九是两百年大的妖精,也禁不住又气又急。就在这当口,他经脉中的气流动的速度陡然加快,身体烫得快要炸开。几股妖风从他体内钻出,在房间里乱窜,吹得家具一阵叮咣乱响。
烛火早已被风熄灭,东风飘雪保持着斜倚的姿势,在狂风中犹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待风停下来,她弹指将烛火重新点燃。
身旁多了个赤身男子。身材修长,皮肤柔嫩光滑,脸庞藏在冰凉似水的长发下。
她轻手轻脚扒开了男子的头发。
一双碧蓝似海的双瞳睁了开来,就那么深深地凝望着她。荧黄的烛光摇曳,落在了男人的脸上,挺秀的鼻梁和浓密睫毛在皮肤上洒下了点点暗影。
东风飘雪向来冷静自持,可在看到凤九容貌之时,心神不由一荡。整颗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着一样,阵阵紧缩。一种心心念想要某种东西的陌生感觉,飞快地涌上了大脑,不知是该激动抑或其它。
眼见着凤九微淡的嘴唇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角度,身体猛地跃起,旋转间已化皮为玄色锦衣披在身上,她才像被某人出其不意拍了一下后背,忽然换过气来。
“怎么,东方神女动凡心了?”凤九一边系腰带,一边笑吟吟地说。盈盈灯光下,眉目波光流动之间妖娆无比,勾得人呼吸急促,胸口隐隐生疼。
妖怪貌美,古书上说的果然没错。东风飘雪伸手支着太阳穴,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凤九身上打量,脸上的笑意微敛:“风华绝世,怎教我不动凡心?”
尽管清楚东风飘雪的脸皮很厚,没料到自己化成人形多了男身的优势,还是不能压她一头,凤九轻哼一声。衣袖轻挥,窗户朝两边打开,身形已掠了出去。
如今他已化成人形,不用再给东风飘雪暖床,两人之间算是两清,他自然迫不及待往人间赶,想去尽情享受前辈们说的花花凡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