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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用矿泉水洗过,这会儿还有血污,看眼网吧的方向,说:“我他妈现在就知道,谁让老子不爽,老子就干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让他好过。梁善,睚眦必报不是错,等着看吧,这条街,迟早是我的。”
他身后的兄弟一一应和,我抱着他的胳膊怕他摔倒,看着那一片的霓虹灯,轻轻地嗯了声。
网吧后面有一排住宿的民居,蒋天成他们就住在那里,几个人睡一个小房间,跟宿舍一样,蒋天成做大哥的有优待,自己单独一间,里面乱的简直无从下脚。
我从受伤最轻的肥霖开始,一个个帮他们处理了伤口,虽然很不熟练,他们还是乐呵呵的夸我,赵羿还咋咋呼呼的咂着嘴说:“看看,三媳妇儿多贤惠,就是比老大老二强!”
蒋天成一脚踹过去,把他们都赶回去睡觉,我这才到床边拿着棉球一点点擦他脑袋上破皮的地方,撩起头发把边上的碎沙粒擦出来。他坐在床上直直的看着我,整个过程都没喊疼,偶尔挑一挑眉角,我都会放缓动作,下意识的帮他吹一吹。
每当这时,他都会勾起嘴角笑,让我脸烧得滚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不疼么?”帮他裹好纱布之后我才问。
“不疼。”他语气比起白天温柔很多,在床上躺下来,枕着手臂温和的笑,然后指指自己的肚子,“老子挨过更狠的,想看么?”
我没有回答,他把衣服撩起来,我倒吸了口凉气,惊得捂住了嘴巴。
他身上有很多错综交叠的疤痕,最长的足有几寸,斜跨了整个身体,腹部还有一个几厘米的手术痕迹。
蒋天成在那上面指了指,笑着说:“那次,我差点死在那儿,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对那个人的吗?”
他自顾自的碰了碰眼角,说:“我弄瞎了他一只眼。他到现在还用头发遮着不敢让右眼见人,我只是一个疤而已,所以还是我赢了。”
蒋天成的笑容没有让我觉得恐怖,反而特别的酸楚,缓缓地对我说:“梁善,我也被人欺负过,但打过我的人,都已经付出代价了,所以我比你幸运,但这份幸运,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明白吗?”
我猜不出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他眼里蕴含的深沉,已经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点了点头,他的手覆在我的头上,张了张嘴有什么话要说的时候,门被人推开,长相秀气的男生从外面走进来,声音温和的说:“听说你们跟老鬼发生冲突了?”
“操,还知道回来。”蒋天成刚躺下又坐了起来,抄起手边的碘酒瓶扔了过去,“许智博,哥几个挨揍你泡妞儿,你特么有脸见我?”
许智博被砸中皱起眉,耸了耸肩,无奈的说:“就算当时我在,无非就是多个人挨揍,我人那么脆,一棍子我就跪了,你们可知道的。”
我想起之前也听到过这个名字,是蒋天成说他脆,没想到他居然自己承认的这么大方,不过配上他这副长相,脆一点也情有可原。
“妞儿泡到了?”
“没。”许智博说:“你当她是方便面啊,说泡就泡。”
蒋天成朝下比了个拇指,“垃圾许老驼!”
这个称呼让我当场笑了出来,蒋天成后来才告诉我说,许智博喜欢一个女孩儿喜欢了三年,从初中就看上了,怂的不敢表白,干些自欺欺人的事儿,让赵羿给他取一外号叫鸵鸟,从那开始,许老驼就成了他们在许智博泡妞儿失败时损他的称呼。
“新人?”许智博看我。
蒋天成嗯了声,踢踢我的脚说:“去,有跟你解释我们今晚作为的人了,让许老驼给你找地方睡,甭跟他客气。”
我嗯了声,跟着许智博出去,在旁边打开了一间没人住的小屋。他给了我一把钥匙,让我以后就在这儿住,杯子床铺都是现成的,买点洗漱用品就成。
“妹妹到现在拉着脸,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挨了打还那么高兴?”许智博在椅子上坐下,开始说正事,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一点没有架子。
“老表网吧的事儿你肯定知道,但他们跟老鬼的梁子没这么简单。网吧街是老鬼的地盘,但老鬼不是最大的头儿,他顶上还有一个人,叫邱瑞。老鬼在这收的保护费,有百分之八十都进了邱瑞的口袋,但这条线到这里还不算完,邱瑞能这么嚣张的在这里收钱,背后也有他自己的依靠。”
“天成到这儿的时候就把他们这些事摸透了,找老鬼麻烦只是表面,网吧是导火索,他真正的目的,是把邱瑞拉下来,在当下也为自己找个靠山,等进了职院,才能放开手干,坐稳老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