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噢”了一声,眨眨眼:“不过,心哥儿,老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
“说。”
“你究竟是……是什么来历?”老道又解释,“我起初觉得你是个高明的画师。定是哪个豪门跑出来游历的。但你又传了我修行的法门……我就摸不透了。你和城里上清丹鼎派、凌虚剑派的人还不一样……他们那些修士,看起来都没什么人味儿……”
李云心忽然大笑起来。
他拍拍桌子,指指刘老道:“老刘,你说我比他们人味儿足?”
刘老道不明所以地张张嘴:“啊……”
“得了。不提这个了。出门吃饭。然后我好想想,怎么玩儿人。”
……
……
日头渐西。院子里的树影拉长,但一天的热意还未消退。
上清丹鼎派的从云子和凌虚剑派的朴南子,此时在院里坐着。如果刘老道见了他俩现在的样子,肯定不会觉得他们“没人味儿”。
因为两人在这颇为精致的别院里,一反平日高冷的态度,正在像寻常人一样说悄悄话。
那朴南子低声道:“也是你们道统的人,你当真一点消息也无?”
从云子摇头:“说是道统,她是什么身份!你我自称修士,在她眼中可未必算得上修士。琅琊洞天宗座首徒啊……是有机会面圣的身份。这样的人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想了想,又微微皱眉:“实则……我在想,是不是为你们的事来的。”
“……我们什么事。”朴南子不易觉察地微微往后仰头。倘若李云心看了,便知道这是心生戒备。
“你真当我,只想在世俗间享福了?”从云子淡淡一笑,“你们凌虚剑派折了三人,现在掌门首徒是你了吧?”
朴南子不说话,只盯着从云子。
“何必这么看我。”从云子捻须一笑,“我终究比你痴长几岁,在这渭城经营得也久。虽说我不想再管什么修行事只想做个富家翁,但是你们凌虚剑派在渭城的动作也瞒不过我眼。”
“零零碎碎的蛛丝马迹我也晓得,你在查我也在查。同为修士唇亡齿寒……真有人大胆能杀了你们三个人,安知哪一天不会找上我这里来。”从云子压低声音,微微前倾凑近朴南子,“究竟什么事?”
朴南子还是不语。
“我知你担忧。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再不说,一会儿房里那位歇息好了走出来,万一提的正是这事……老哥哥我可爱莫能助。”
朴南子咬了咬牙:“你先说你知道的。”
“你们四位此次下山,是要渡杀劫。”从云子低声道。
朴南子面无表情。
“你的杀劫渡了,你那师兄淮南子也渡了。可怜那亢仓子、赤松子,没渡。”
“要我猜你们是想怎么渡劫……恐怕走的不是正道吧。”
朴南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寒声道:“这么渡劫的人多了。不牵连到别家的人,谁管这些凡人死活。”
从云子笑了:“那,怎么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