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轶当下轻咳几下,清清喉咙,将折扇一拍,捏着嗓子唱道:“黄昏月正斜,俏冤家,不回家,多因恋着风流女;想思念他,衾冷难捱,阳台梦里情儿假。狠心呀,翻云覆雨,刻刻望灯花。”
大家伙哈哈大笑起来,沈仕笑道:“唱得虽妙,却非是文人气象,该罚,该罚。老五,快罚他十杯酒。”
“等等。”刘轶叫道,“滢词艳曲本来就是文人兴情消遣之用,凭什么要罚酒?”
“谁叫你唱这等曲子?一定要罚。”钱孟元笑道。
沈侃拎着酒壶,心说原来过去的文人喝酒与后世没什么两样,喝好了也什么话都说,有意思。
叶古玉无奈陪坐一边,不时的陪赞陪笑,眼巴巴的好不容易等到天已大黑,见这些人还是不肯走,不得不叫人点燃蜡烛。
一个时辰后,叶家过年预备的几坛老酒被喝得精光,除了沈侃有节制外,其他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散了席,沈侃指挥下人把他们扶着出去,叶古玉送了出来。
“叶兄,麻烦你了,多谢款待。”沈侃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叶古玉说完,啪!赶紧关上了门。
不提沈侃偷偷摸摸的把三个哥哥送到书房里歇息,好在他们如今年纪大了,家里近年来其实管的也不怎么严厉,且早已先派了人知会家里,人就在村里的叶家聚会。
这边叶古玉一回来就开始检点损失,两顿饭菜加上四坛老酒,蜡烛茶叶若干,两个月的饭钱就这么没了,不由得非常懊悔。
“就不该亲近这帮酸子。”叶古玉心疼的跺跺脚,再三交代下人,“以后凡是沈仕来找我,你们就一口回他我不在家。万一我和他撞见了,马上过来推说有要紧事,催我走人。”
“明白了。”几个家人齐声答应。
不怪他们心齐,这关于到每个人的利益,他们忙到半宿图个什么?接下来两个月大概只得酱油拌豆腐了,谁能忍?
沈宅。
沈位沈倬醉得不省人事,沈侃担心被二伯知道,将人扶到了自己院子。
而沈仕最近酒精考验,没躺下多久,自己乘着醉意踏着月色,摇摇晃晃的走了。
半路遇到了沈沛文,刚从沈沛薇的房里回来,提着灯笼问道:“你吃酒了?”
沈仕笑着说道:“今日去找钱孟元几个,都不在家。回来路过叶古玉门前,不期被他看见了,非要拉我进去,所以我又叫了老三老四老五,加上钱刘二位,大家作诗饮酒,倒也有趣,刚刚才散,就是扰了叶兄弟了。”
“这可奇了。”沈沛文不信,“他打小就吝啬,如今更是节省,怎么竟舍得破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求你。”
“他有什么事能求我?”沈仕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他又不读书,不会文。这人啊是会变的,休要小看人家。”
“或许吧。哎呀,你赶紧喝碗醒酒汤,早点睡吧。”沈沛文蹙眉摇头,嘱咐了下书童,带着丫鬟转身往内宅走去。
书房里,沈侃睡不着,想着今日的经过,忍不住提笔书写起来。
正月,春风如旧,柳如烟。
又是艳阳天。
岁月沉淀,过去的日子宛如一场梦幻,光与影的交织,空留下一段段美好回忆。可惜,快乐已经一去不复返,在轮回的时空永恒中渐渐的湮没,湮没,欢声笑语不再。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目谁家院?
旧事几朝,回眸尽在眼底。此刻,江南寒烟袅袅,中原遍地衰草正连天,我之悲喜惆怅也尽在这烟雨中凋零,唯愿温暖的阳光伴我浮光辗转,将这逐渐走向悲剧的沧海赋予桑田。
斗转星移,岁月如辉。在艳阳下,百花争发的季节与汉人同歌。
愿我的未来也能与阳春一样,一寸相思一寸灰,一寸山河一寸血,将大地皑皑的积雪融化。
相见也许真的不如怀念,同一个阳光明媚,空气中飘着花香,我就站在人间二月天,积极面对生活,笑看人生。
永别了,那一个令我无限怀念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