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正是万物生长的好时节,昨儿个的一场春雨来的正是时候,雨水浇到地上,原本灰突突的土地一夜之间便变了个样,一丛丛茂密的嫩草野菜都冒出了头,院里种的树也都发出了新芽,叫人看着便觉得清爽,怪道都说春雨贵如油呢,确是这么个理儿。
天光大亮,各家各户都起了床忙乎起来,有那勤快的妇人,早早生了火做了朝食,远远的,便能看见袅袅升起的炊烟。
河边上,一抹身影渐渐清晰,只见其身着蓝色棉布的袄裙,因着初春,天还冷的很,便整张脸缩在棉衣的兔毛领子里,只依稀见得皮肤雪白滑腻,身量虽不矮,但看其还梳着双丫髻,便可知这还是个小姑娘,这是石榴,生在榴花儿开的季节,顾她爹给她取了个诨名儿叫石榴,说是这般好养活。
石榴今年十岁,家里还有个哥哥并同胞生的弟弟,但不管是石榴爹还是石榴娘,三个孩子里,他们最偏疼的却是石榴无疑,不仅是因为石榴是她家里唯一的女孩,还因为这孩子实在太过漂亮乖巧。
石榴长的好,虽不是临溪村里长的最精致的姑娘,但她皮肤雪白,脸蛋儿圆润可爱,因为爱笑,一双杏眼儿总是个月牙状,笑起来双颊还有两个小巧的梨涡,甜美可人讨喜的很,观之可怜可爱,是最讨人喜欢的长相,加之石榴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颇识得几个字,很有几分见识,比上这些普通村妇要高强上许多,故而家教十分不错,逢人便带三分笑,虽不是个活泼爱闹的性子,但倒也不死板,见了人嘴儿便抹了蜜似的婶娘好、嫂嫂好叫个不停儿,叫那些年长的妇人心中欢喜极了。
当然,若只长的讨喜便罢了,可这姑娘却还十分乖巧伶俐,早早地便会操心起家中事务,石榴娘心疼石榴,不愿叫女儿累着伤着,从不让石榴接触那些重活累活,当做小姐般的养着,石榴无奈,但又不想闲着,便早早磨着她娘教了她女红技艺,说也奇怪,小小的人儿,一学便是四五年,竟是从没懈怠过,虽如今只十岁,但已学了有四年的女红了,虽手艺还不及她娘,但绣出来的的东西活灵活现,有灵气儿的很,绣个大件儿拿出去卖,价格可不低呢,这般下去,不出两年,就要把她娘比下去了。这般有才有貌的小姑娘,搁哪家会不疼宠?
“石榴儿,石榴儿,家来吃饭了。”清脆的童声从远处传来,虽还未见着人,声儿却已传到了石榴耳边。
石榴闻着声无奈一笑,臭小子,总不爱叫她姐姐,家里便算了,竟还搁外头叫起她名字来了,回去告诉娘,保管能让他挨上几板子。
虽想得多,手下动作却不停,猫了一个冬天,吃的蔬菜全是白菜萝卜,早吃厌烦了,这不,昨儿晚上下了一夜雨,滴滴答答的,石榴便睡得不□□稳,想着春天也来了,一场雨下下来,野菜之类的也该冒出来了,便干脆早早的起床,往河边来寻些能吃的鲜嫩野菜,特别是荠菜,回去洗净了,用热水焯一遍,放点盐拌一拌,再滴上几滴香油,可是极好的滋味儿,尤其吃了一冬天的白菜萝卜,换换口味,爹娘他们定也会高兴,想到这,石榴瞅瞅已经装了满满一筐的各色野菜,眉眼弯弯,露出两个小巧的梨涡儿,小姑娘带着明媚的笑意,叫人看着都觉得心情舒爽起来。
“石榴,石榴,我喊你呢,你怎的不应我?”喜子跑到石榴跟前,见石榴不睬他,委屈的瘪瘪嘴。喜子便是石榴的双生弟弟。大名儿石锦安,今年十岁。
“哟,原石榴是喊的我吗?村儿里叫石榴的可不止我一个,我哪知道你喊的是我呢,何况,我以为你该叫我姐姐呢!”石榴睨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闻言,喜子心虚的瞅了瞅石榴,嘴里却不断嘟囔:“不过大我一刻钟呢,而且,从来就只有哥哥保护妹妹的嘛,当弟弟怎么保护姐姐!”
“你说的什么,说大声些,我听不见呢。”石榴见喜子在那咕咕囔囔的,虽没听清,但不用想也知道他讲的是什么,心里不由发笑。
“啊?我没说什么啊,哎呀,你怎么还蹲在这,娘叫我喊你回去吃饭呢!天这么冷,你动作快些,不然饭该凉了。”喜子眨眨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边叫石榴快些,一边提了装满野菜的篮子便往回跑,生怕石榴找他算账。
“诶……”石榴还没来得及说上句话便见喜子一溜烟跑了,转瞬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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