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还有假?烟在我这买的,钱在我这包的,还拿红纸扎好,讲究!”
“啧啧,那张建军的礼不更大?”
朱阿姨看了眼对面的乡政府,羡慕道:“那是肯定的,家明在我这买了四条‘芙蓉王’,端伢只拿两条,那两条肯定是送张建军的。端伢都除了烟外还得了五百块钱,张建军还会比他少?”
有了几个中年妇女的免费宣传,还没等到傍晚,李家明的大方、义气就传遍了小小的崇乡街。传遍了一条街的消息,自然也会传到高斌和张建军耳朵里,两人心里就象便秘了十几天样难受。
两条‘芙蓉王’,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别看平时抽的只是‘白沙’,可论经济实力,每天象县里领导样抽‘芙蓉王’也没问题。当官的人,若是靠工资生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关键是,那两条‘芙蓉王’烟送给了谁?自己只收到‘白沙王’,那就肯定是送给了张建军(高斌)那混蛋!李家明为什么送自己‘白沙王’,送那混蛋‘芙蓉王’?
在张建军看来,肯定是高斌那狗x的泄了自己的底,告诉了那伢子自己只给他五百块!
在高斌想来,肯定张建军那狗杂种会嘴里喷粪,说自己不讲人情,死要钱活要钱!
但两人的另一个看法是一致的,李家明那伢子心机够深。晓得自己(高斌)摆了他一道(想搞他的钱),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还礼数周全地送礼,不给任何人说闲话的机会!
等到上完晚自习,李家明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给妹妹们检查作业,就被脸色不好的二婶叫了下去,刚走完扶梯就让她揪住了耳朵。
“轻点轻点,痛”。
“你还晓得痛?你这只蠢牯,那是两千块钱,不是两块钱!我被你气死了,谢人也不是这么谢的。把钱交出来,以后你手里只能放一百块钱!”
“哦”
“家明,过来!”
被揪着耳朵的李家明看了看坐在桌边的二伯、传猛伯,两人脸上阴沉沉的,连忙小声解释道:“传猛伯、二伯、婶婶,你们听我解释,我没乱花钱。”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大伯,一跛一瘸地坐到桌子边,小声道:“传民、诗梅,家明做得对,你们莫冤枉了他。”
“传健,什么意思?”
靠着能说会道,帮兄弟们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俨然已经成了店里二号人物的李传健接过堂哥递过来的‘白沙烟’,就着他的打火机点着,气定神闲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家明扭折和生的指头、打他三砖头,那都是替我们李家人争面子的事。”
城里人喜欢孩子彬彬有礼,山里男人可巴不得自己孩子强悍,只要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蛮横无理就行。以前一向看李传健不顺眼的李传猛,耐着性子道:“传健,我们不是说这事,我们是说他乱花钱。两千块钱啊,要换成上半年,我都想抽他几巴掌!”
李传健的性子是李家明所有叔伯里最耐烦的,也是心思最细腻、心眼最多的。如今他把那些心计对外,自然就没了任何顾虑,等心机深沉的李传健没了顾虑,对外就会智计百出甚至是不择手段,很好地弥补了李传猛他们的不足,重新被兄弟们接纳。
“大哥,我说的就是这事。家明够狠了,街上的人以后都不敢欺负他,现在得软一下。家明这是告诉大家,他不但够狠、而且够义气、大方。
这样一来,以后即使我们都在外头做生意,家里有什么事,大家都会乐意帮忙的。要我说,家明这两千块钱花得值!”
啊?这里面还有这个说法?
“是哦”
黑着脸的二婶终于松开了手,想起今天下午街坊们,都对自己笑脸相迎,不象昨天晚上跟今天上午那样敬而远之。
“嗯,是这道理,还是你们读书人脑子活”。
如今成了几家之主的传猛伯点了点头,沉声道:“家明,下次莫这么冲动,晓得了不?”
“晓得”,李家明老老实实地站在那,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行,好好读书,管好弟弟妹妹,我们回同古了”。
“传猛伯,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你们还走?”
今天在家里干了整整一天体力活的李传猛,笑着揉了揉侄子的脑袋瓜子,不在乎道:“这算什么?以前跟传民帮乡上担盐,从同古担到崇乡,走夜路走得多呢!嘿嘿,回来一趟也好,正好把屋里的田犁完,省得回来过年还要去做事。
传宗,走了!”
“哎,来了!”
正在楼上跟女儿亲热的李传宗马上下楼,在客厅里用手指点了点被他狠抽了一顿的儿子,提醒毛砣以后得跟着侄子寸步不离,这才跟着兄长们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