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修一修。赚钱就是为了用,不用不就是一堆火纸?”
李家明小时候有个外号叫‘八哥’,意思就是话痨,还有牛皮鬼的意思。也就是他懂事后,不喜欢吹牛了,但这帮看着他长大的阿公、母舅可还记得,这小子读一年级的时候就吹,要在门口河里修个大水电站,省得他阿婆点煤油灯。
“家明,不吹牛皮吧?门口河里的水电站可还没修!”
“切,我倒是想修,你们会愿?门口一修电站,那帮皮伢子还得了?”
这倒是,港口修了水库,每年都要淹死个把伢子。
“要的,当官的没本事,那就你来修。钱不够,我们四乡两林场集资!”
阿公们的玩笑话被李家明当了真,两世为人他早看破了钱财,钱不过是工具,不用来做事就是堆废纸。
“行,那就我来修。”
架桥铺路是好事,也是积阴德的大好事,可李家明的大手笔依然吓了一帮阿公母舅、及他父亲一大跳。
给学校建图书馆、球场、操场,这都没什么,这伢子有出息都是当年老师们教得好。现在有了钱,给学校捐钱、捐物都是知恩图报,沾光的都是本乡的读书伢子、妹子,可这修隧道就有些不妥了吧?
真修啊?
前几年,集全县之力才把太阳岭那条隧道修通,这伢子还真想着一个人修花山的隧道和全乡的公路?
唉,这小子不是在吹牛,而是当真了。知子莫如父,李传林一听儿子的口气和计划,就知道这家伙是认真的。
习惯了由儿子自己管自己的李传林不好劝,自从那年因为家产的事闹得岳父、舅兄出了面,他就再不管儿子赚钱、花钱的事。他也想开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有面子、光荣的事,反正儿子再有出息,还不是自己的崽?可这事吧,不能这么干,没法子的李传林只好看向堂岳父,想让这当官的堂岳父来劝一劝。
知子莫如父,李家明还真打的这主意,阿公、阿婆是正宗的山里农民,敬的是祖宗、拜的是菩萨,这种积阴德的事从来都不反对。只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有钱的很,花这点钱根本影响不了自己什么,他们就会乐见其成。
只是这事得要讲技术,要是告诉他们自己家产上百亿了,而且是要乘上个8.45的美金,李家明真怕心脑血管不好的阿婆吓倒,只能有选择性地告诉她自己多有钱。
“阿婆,报纸上都讲大姐夫是首富,其实他在sohu的股份是我的,他要在国内做生意,需要那个名声。我有钱的很,这些钱就是我年把的收入。”
这事阿公、阿婆早猜出来了,那表外孙女婿本事是有本事,但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两人都看向李传林,那可不是几万块钱,而是几万个一万块钱!更重要的是,李家明没考虑到山里人的想法,帮村上修路架桥没关系,帮乡上也没关系,得利的都是乡里乡亲、亲戚朋友,哪有私人帮政府修隧道的道理?
“传林,这事不能由着明伢乱来!”
唉,儿大不由娘,也不由耶(父亲),李传林也照样为难。儿子多有钱,他当老子的人当然知道,可这事能这么办吗?这样办,置地方政府于何地?出头的椽子先烂,因此他又看向当常委副县长的堂岳父游学权。
还真不能这么办,时代的风气还没进步到私人替政府做工程,因政绩出色而得到提拔的游学权苦笑道:“家明,你要这么搞,会得罪一大片人的。”
没拐过弯来的李家明愕然,游学权只好解释道:“这看似是政绩,其实是给政府抹黑。上届政府修了太阳岭的隧道,所有领导都得了利,要是你再私人掏钱修花山的隧道,这一届政府的报告里怎么写?”
这?一心想做好事的李家明无语以对,上届政府财政收入那么低,都能把太阳岭的隧道啃下来;这一届政府的财政收入过了亿,还要靠私人捐赠才能修花山隧道,落在上司们眼里,那只能是无能了。
可提起这一届政府的表现,同于班子成员的游学权苦笑无语。财政收入是节节攀高,各单位的办公楼也越盖越多,还正准备花五千万盖新的政府办公大楼,号称二十年不落伍。
唉,大时代过去了,将要进入浮华时代喽。以后不会再有蔡书记、郭县长,也不会再有曾书记和钟县长、柳,柳县长。强蛮惯了的李家明暗叹一声,礼貌道:“学权阿公,跟县里主要领导打个招呼,花山隧道肯定要修,县里没钱就我私人修。”
“家明?”
在阿婆屋里要有礼貌,但人不强蛮不得人敬重,李家明笑眯眯道:“学权阿公,我二哥享受正处待遇了,下一届升副厅肯定没问题。三十四岁的实权副厅级,在全国也算年轻的吧?”
“明伢!”
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经不需要再看一帮小县官们的脸色,更不用不着体谅他们喽,李家明好笑道:“耶耶,要是二哥听我的,前两年进了京,今年就能提副厅。就我们以前班上的辅导员,今年都提了副厅,还是国家计委的。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说完,李家明隐晦道:“学权阿公,我过几日回美国,去省城送我吧?”
这外甥狗要的,热衷功名的游学权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