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书记?李家明迟疑一下,疑惑道:“刚哥,你是说?”
这就是官场上的文化,能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你是谁的人,谁又是我的人。黄志刚的靠山与蔡书记分属两个派系,但并不妨碍他这个还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指点朋友。
“对,党内无党帝王思想,山头派系是避免不了的;但不管哪个派系哪个山头都讨厌孤臣孽子,却又离不开他们。要是他圆通一些,或许还能往上走!”
孤臣孽子?
这个称号不好听却形象,老蔡那种人看似能和光同尘,但认准了的事却是一干到底,不管上司、同僚如何想。再对照自己的言论,几乎都与主流价值观想冲突,何尝又不是一个商界、学界的孤臣孽子?
“对,若不是你们那高达二十亿投资的项目很诱人,市委、市府根本不可能给你们优惠。你现在就象是,是什么,反正就是有大用处但又让人头疼。
你说你说的那些东西,哪一样是与官媒保持一致的?哪一样不是唱反调?家明,你以为就你聪明,你说的那些别人不知道?只是大家都聪明,不说出来而已。”
这话很重,但李家明并不介意,把你当朋友才会如此不拐弯,若不是把你当朋友,这些话人家说都不会说。酒桌上大家称兄道弟,真有事了,几人会伸手帮忙?sohu最既难时,这位兄弟可是打着萧大人的牌子,替自己去拉广告的。
可自己的不合时宜真的错了吗?已经站得更高的李家明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反驳道:“刚哥,各人追求不同,你是想往上走,而我是追求身后名。以我今天的财富以及发展趋势,只要我不站队,哪个派系都不会动我。如果把我逼向了对手,权力与财富相结合,足够让对方焦头烂额。”
身后名?黄志刚古怪地看着李家明,见他不象是说笑,才好奇道:“明子,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25吧?”
在朋友面前,李家明也没过多掩饰,没夹烟的手点了点胸膛,苦笑道:“心已老”。
“放屁!”
“真的,我十一岁时读通了《儒林外史》、《老残游记》并学以致用,高一就能跟当常委副县长的老师掰手腕子,还把他整得灰头土脸。你回忆回忆,自认识我起,见过我吃亏吗?”
这么一提醒,黄志刚再回想起当初李家明的人情练达,不禁情绪复杂。
“真看破了?”
“看破了”
两人的机锋各自明白,黄志刚明白了李家明无意依附于哪一派政治势力;而李家明从对方前后矛盾的话里,得到了更多启示或者叫暗示。想拉拢自己的人,不外乎他的领导或他领导那一派系,但他出于友谊或是他自身的长远考虑,提醒自己别站队。这种事在官场中是大忌,但自己与他关系莫逆,就成了瞒上不瞒下,也是官场中人的惯用伎俩。
这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谁是谁的人很重要,但还没重要到与‘忠诚’两字相提并论。说到底,忠诚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而他与自己的交情无疑比他与他上司的关系更重要。毕竟当官只是一时,而自己的财富可以拥有一世,只要自己愿意帮忙,日后用到自己的机会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