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不能泄露吗?”
秋红:“知……知道,我是觉得,王意如其实也挺可怜的,如果您不想留下肯定就自己回来了,她们也强求不得,但既然您会留下肯定就是同意了的,所以……”
陈云霆张了张嘴,想着又没必要把昨晚被下了药的事抖搂出去,便说道:“算了,给我打水,我要洗漱。”
老绍兴酒店。秋末冬初是每一年酿造季的开始,这段时间是老绍兴上上下下最忙碌的日子,昨天一早,刚回到家,九儿就和沈东平带着伙计们把蒸好晾凉的糯米放到一个个大大的酒缸里,又按比例加入水、米浆、麦曲,然后再把一缸缸的还未成为真正黄酒的半成品封严发酵,需要经历几个月的时间发酵才能成为一缸新酒,而要酿成陈酒则需要更久。
在九儿回娘家之前,酒坊已经忙了好几天了,前边的基本工序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回到老绍兴的当天正赶上封缸,昨天和伙计们封了整整一天,从早上忙到深夜,才把几百缸的酒全部做好摆放到酒窖里,这并不是酿酒的完成,而只是个开始,以后每天一早一晚都需要随时查看酒缸里的酒液发酵情况,然后再根据发酵情况来调整酒窖里的温度和湿度,每一个环节都会影响到酒的最终品质。
第二天一早,和之前一样,天刚亮九儿就来了酒窖,沈东平已经在查看酒的发酵情况了,看见九儿进来,沈东平抬头说了句:“昨晚忙到半夜,不多睡会儿?”
九儿:“早起习惯了,睡不着。”
沈东平:“在陈家也还起这么早?”
九儿:“比这稍晚会儿吧。”
沈东平:“你这丫头,在陈家享福了,把老爹也忘记了,都两个月了才想起来看看。”
九儿:“爹还说,在陈家无聊死了,天天吃了饭就闲着没事做,还不如在家里,还可以到酒窖里看看,到酒店里看看,或者上街转转也好。”
沈东平:“陈家平时不让出门?”
九儿:“哼,说什么外边不安全,内眷都不准出门,我已经把每个院子都摸遍了,连后花园都玩烦了,闷死了。”
沈东平:“陈云霆对你好吗?”
想起和陈云霆每天晚上的恩恩爱爱,九儿一脸的娇羞:“好……”
沈东平看九儿一脸幸福的模样,轻轻笑了笑:“陈家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在陈家可得坐有坐相站有站相懂些规矩,不能像在自己家这样整天胡跑乱跑的,让人笑话咱没有家教。”
九儿吐了吐舌头:“已经晚了……现在陈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是个野丫头了……”
沈东平脸一黑:“也怪我家教不严,从小太惯你了,唉。”
九儿:“您担心什么,我公婆很喜欢我呢,说我活泼可爱,我去了之后陈家热闹了不少,倒是您,我走了之后就剩下您孤零零的一个,不如……您找个老伴吧?”
沈东平瞪了瞪眼:“丫头,欠奏!”
九儿:“好啦,知道您忘不了娘,饿了,吃饭吧?”
沈东平:“差不多了,走,吃饭去。”
吃完饭时间还早,九儿再次爬到后院那颗大大的香榧树上,树上的果实已经成熟,沈东平已经摘下让厨子炒了放了起来,只等九儿回来吃,这棵树每年都会结不少的果实,基本都是给九儿炒了当零食吃,香香脆脆的,九儿很是喜欢。
从口袋里捏出几颗香榧咬开,嚼着香香的果仁,九儿看了看手里的这支铜哨子,昨天一回来老爹沈东平就把这个哨子给了自己,说是留下东西的人自称是自己的朋友,从象鼻山来,九儿一下就猜出来可能是白云飞,隐约记得上次打猎的时候白云飞的脖子里是戴了这么一根黑绳的,只是底下的挂的东西在领口里,倒不知道是什么,原来却是只铜哨子。
九儿看了看这只上边刻了条栩栩如生的龙的红铜哨子,听老爹说他留下哨子的时候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任此物上山找他,从那天起还每隔几天都在傍晚时来老绍兴吃顿饭、喝坛酒,九儿皱起了眉头,这个白云飞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真的是对自己有意思?
自己对他虽然也有几分敬佩,但可根本没有想跟他有什么牵连的想法,他一次次来又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又拿出几颗香榧咬着,九儿随手把那只哨子塞到了口袋里,不知不觉已经秋天了,这棵大大的香榧树有些叶子已经开始黄了,联想到和陈云霆的一幕幕,真是戏剧化的人生,庆幸,能和她把这段情延续下去,如果当时不是大胆去闹婚,自己和她现在又会是什么光景……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又太累,今天一早又早早起床,坐在高高的香榧树上,听着树叶哗啦啦轻柔的响声,吹着凉爽舒适的微风,九儿居然脑袋一歪靠在树杈上睡了过去,手一松,几颗没吃完的香榧也从树上掉了下去,不知睡了多久,就听树下有人在叫:“小姐,您在树上吗?”
九儿一惊,看了眼树下,是栓子,揉了揉眼睛:“啊,怎么了栓子,有事?”
栓子:“东家喊您去吃午饭呢!”
九儿应了一声,看了下表,已经12点多了,现在是酒店正忙的时候,自己还说在树上呆会儿去帮忙的,居然睡过去了,于是赶忙从树上下来往前院赶了过去,后厨已经做好了午饭出来,九儿端到后边吃了,便到店里把老爹替了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