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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枝迷迷糊糊中总能听见有人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啼哭,又絮絮说了些什么话。她睁开眼睛看见方家大夫人哭红的眼睛。方家大夫人怎么会在这里?她来不及多想,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瑾枝醒过来了?”方家大夫人欣喜地望着她,“饿不饿?肚子里的东西都吐空了一定饿坏了,想吃什么?哦不不……大夫叮嘱了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我让丫鬟给你倒杯温水吧?”
方瑾枝嘴巴里的确又干又涩,她点点头。
“快,快倒温水来。”方家大夫人忙吩咐了丫鬟端水。其实不用她吩咐,守在一旁的米宝儿见方瑾枝要水,早急忙转身去了。
卫妈妈和方家大夫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方瑾枝扶起来。
“我来吧。”方家大夫人阻止了卫妈妈给方瑾枝喂水的动作,她从米宝儿手里把杯子接过来。用指尖搭在杯子边儿感受了一下冷热,才把杯子探到方瑾枝嘴边,柔声说:“小心着点喝,先试试烫不烫。”
方瑾枝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将碗里的温水喝了,嘴里那种干涩的感觉才好了一些。
“慢点、慢点,不急。还要不要?”瞅着方瑾枝将杯子里的温水都喝光了,方家大夫人忙问。
方瑾枝点了点头,米宝儿急忙又去倒了一大杯温水回来。
方瑾枝趁着她转头从米宝儿手里接水的时候,望向卫妈妈。卫妈妈皱着眉对她摇了摇头。方瑾枝不由得心里揪了一下。她偏过头,望向床边的大箱子。大箱子上面搭了一层裘毯,又在上面摆了绣花篓。好似这个箱子平日里是当成床头小桌一样。
方瑾枝知道一定是她身边的谁为了不惹人怀疑才这般掩饰的。
可是这不得不让方瑾枝的心更加揪紧了。这个箱子本来就是特制的,一共两层密实相贴,在边边角角的地方镂着细小的如意纹。表面上瞧着是为了美观,实则是为了透气。因为两层箱子的镂纹是错开的,而那些如意纹又极小,所以从外面并瞧不见里头的情景。如今厚实的裘毯搭在箱子上,竟是将那些为了透气的如意纹全部遮挡住了。方瑾枝如何不心急?
她不晓得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腹疼难忍,心里万分惧怕是汤圆或是软酥糖出了问题。她昏倒了还有人及时给她找大夫,可是两个妹妹怎么办?她现在甚至不能打开箱子瞧她们一眼。反而要用厚实的裘毯压在箱子上面。
方瑾枝的眼圈瞬间红了。
“怎么哭了?是不是难受?来,再喝些水。”方家大夫人忙将水捧到方瑾枝唇边,望着她的目光溢满了疼惜和愧疚。
方瑾枝咬了一下嘴唇,大口大口地喝水。哭又没有用处,只有她自己好起来了才能照顾两个妹妹。
这一回,方瑾枝倒是没有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光。
“谢谢夫人……”方瑾枝的声音很小,还带着虚弱的沙哑。
“别说话,可别再累着,合着眼歇一会儿也好。”听了方瑾枝那般沙哑的声音,方家大夫人眼中的疼惜和愧疚就更浓了。她轻轻摩挲着方瑾枝的脸颊,不由呢喃:“我可怜的孩子……”
“瑾枝醒过来了是不是?”小丫鬟挑起帘子,三奶奶和五奶奶一起进了屋。
“三舅母、五舅母。”方瑾枝用手撑着身子,想要下床。
五奶奶疾走两步,给方瑾枝拦下来,心里念叨:“都病成什么样了,快别起来。好好歇着就成。”
三奶奶轻飘飘看了五奶奶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了方瑾枝的身上,笑着说:“幸好没事了,当时那样子可把我吓着了。还当是痢疾,幸好只是吃坏了东西。瑾枝以后可不许馋嘴哦。”
方瑾枝心下迷茫,表面上却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怪瑾枝,都怪我教子无方……”方家大夫人皱着眉,唉声叹气。她将方瑾枝的手捧在掌心里,温声细语地说:“孩子,不要怪你哥哥。是我没有把他们教好,人我已经领来了,正跪在院子里呢。”
“哥哥?”方瑾枝心中更加疑惑。
方家大夫人心中有苦说不出。她那二儿子方今歌最是偏执,见到方瑾枝穿着他的小妹方今谣的小斗篷,又戴着原本给方今谣打的套镯。他便以为方瑾枝抢了方今谣的东西,虽然自己的妹妹去了,但是不愿意别人住进妹妹的屋子,抢了妹妹的东西。
是以,当他听说父母要收下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心里不由生了歹意,在方瑾枝的糕点里做了手脚。
这二儿子方今歌与他妹妹的事儿也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方家大夫人只是握着方瑾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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