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瞿蔺没回答,他开始用淡酒冲洗姜湖的创口。
酒和伤口相遇,刺激之下伤口痛感明显,姜湖忍不住咬了下牙。
她脚也一颤。
她一颤,瞿蔺动作一顿。
这颤完了,瞿蔺说:“忍不住就别忍。”
此前处理她颈上的伤口,他就告诉过她,可以叫。
姜湖还是没叫,她忍得住。
她看着瞿蔺:“这账该我算,你别管。”
瞿蔺将此前从背心上扯下的其中一个布条用酒精洇湿,又擦了姜湖伤口一遍。
而后他把另一个布条撕成两段,扎在姜湖脚底。
用于处理外伤的其他药品还在车里,瞿蔺还没去拿。
姜湖又想往下跳,这次瞿蔺没拦。
但他在姜湖从窗台跳下来后,扣住了她的手臂。
瞿蔺说:“问过了,不懂英语。”在把男孩往回赶的那段路上,除了吓唬男孩,他也探过对方的底。
中文和法语更不必谈,男孩皆不懂。
他嘱咐:“只动手,别动口。”动口是白费力。
姜湖脚步一顿,意外于他话里的这个“动手”。
被他扣住手臂的那一刻,姜湖以为他会劝她,算了吧,别跟个孩子计较。
幸好他没有。
不然,他们这条道可能就没有下一站了。
姜湖听完往室内走,她刚迈了一步,又被瞿蔺勾住手臂挡了一下。
瞿蔺把她拎回他身前,让姜湖的脚落在他的鞋面上。
姜湖被他这一拎,整个身躯几乎全贴在他的身上。
离得近,她似乎能听到他胸腔内跃动的那颗心。
瞿蔺脸色如常:“进去后动作轻点儿,别掀了我的房子。”
姜湖横他一眼:“我有数。”
她想他还是有恻隐心在。
瞿蔺仍旧在补充:“小心床边的蜡烛,也别弄起火。这里缺水,不好灭。”
姜湖还没动,瞿蔺又再度打横托起她:“抱你过去,也别让我刚才那番清洗白费。”
姜湖:“……”
姜湖没反抗,她毕竟没鞋。
***
真进了门,姜湖坐在床上看着站在墙角的男孩,被瞿蔺那么一打岔,她此刻手也不想动了。
她摸了脖颈处的伤口一把,那里已经不疼了。
原本她不介意在对方身上复制一些伤口出来。
她不是个善良的人,这是实话,没有半分虚。
男孩母亲也跟着他们进了门,跑到儿子身侧。
母子两个在说着什么。
姜湖听不懂,但她看得懂。
一在说:统一口径。
二是说:忌惮谨慎,不轻举妄动。
三是说:母子情深,母亲要护犊。
两人交谈了会儿,转而无辜地看向瞿蔺,后又看向姜湖。
下一步难不成要抹眼泪?
姜湖冷嗤。
进展到这地步,很没有意思。
姜湖转而看着站在她身旁不远处的瞿蔺。
她说:“问问他们,下一步是打算下跪吗?”
瞿蔺自然没问,他安静地站着,没插手。
姜湖也没介意,又立刻补充:“你们语言能通,你给他们科普一下,下跪的时候,按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习俗,得再磕几个头。”
她话到这里,明显含着调侃的意味在。
她不是逮着事情,要一力把事情闹大借题发挥的人。
没人说过,但瞿蔺这么觉得。
姜湖话至此,瞿蔺便知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打一顿,踹几脚,她都不会做。
她去追这个男孩时近乎咬牙切齿,可到了最后,懒得为此分神了。
***
姜湖安静坐在室内没多久,瞿蔺把人都打发走了。
过程姜湖没介入,结果她也已经知道。
人走后,瞿蔺回到室内,将适才被打碎又被他捣开的那扇窗关上。
姜湖看着,说:“你折了,该让他们赔窗户,再放人。”
瞿蔺将原本他搁置到床底用来当铺位的纸壳抽出来,撕下部分,堵在被砸碎的窗户玻璃上。
“不亏。”他没回头,但回应了姜湖的话。
姜湖没明白:“得了什么,怎么就不亏了?”
瞿蔺随后离开窗户,靠近她,将手在她面前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