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头发,和她一模一样。
抬手安抚住大惊失色的陆秉藏,杜川慢慢吞下嘴里早已不知滋味的烈酒,看着画面里那个他视作女儿的小女孩儿在战场上非常认真地、非常出色地,使出了真正父亲教给她的剑术。
从奔跑中停下的高灵挥下了手中沉如山岳的一击,整个贯月体育馆突然归于黑暗。
战场中的那些面孔,看台上的那些面孔,那些思考着赛场之内和赛场之外的人的面孔,都隐入了深邃的黑暗中。
黑暗中的面孔,有的在欣喜,有的在悲叹,就像是无数开在暗色河流里沉浮的花朵。
一百道光柱从贯月体育馆黑暗的穹顶洒了下来,正好笼罩住了个人赛初战中最后存活下来的一百名剑士的身姿。他们有些好整以暇,对胜利的结果毫不惊讶。有些遍体伤痕摇摇欲坠,在从天而降的光柱里喜极而泣。
演播室的画面出现在头顶,解说员的声音适时响起:“各位观众!经过激烈的战斗,全国高校剑道大赛个人赛初战终于拉下了帷幕!让我们为这些英勇的年轻人喝彩吧!为了剑和勇气,还有他们的胜利!”
体育馆里的所有观众全都站起身来,发出火山爆发似的欢呼和掌声。
“……初战胜出的这一百名选手将进入正式比赛,请各位期待他们在正赛上更好的表现!”
秦信和云寒把相交的竹剑拉开,雀斑剑士把长短双剑插回腰间的皮鞘里转身离开,初战结束,已经没有必要再战斗下去了。
秦信拉住还在好奇地观察会随着自己移动的光柱的高灵,向赛场出口走去。
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让他觉得拥挤,他拉着高灵很快走到了贯月体育馆内冬名剑道社的区域。
左凌站在那儿看着他,秦信松开高灵的手走了过去,想着是不是可以和恋人拥抱一下作为赛后的迎接。
“啪!”
还没等他张开手走近多远,一条白色的湿毛巾被左凌像掷铁饼那样扔在了他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
“自己把手和脸擦干净。”她冷冷道,接着也没说别的话,就自己转身向贯月体育馆外走去。
秦信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时面前已经没有了左凌的人影。
“她人呢?”秦信问道,他看见高灵额头和脖子上也出了点汗,就把她拉过来用湿毛巾给她擦汗。
高灵仰着脸让秦信方便给她擦拭额头,道:“她刚才气呼呼地走掉了啊,你是不是又得罪她了。”
“气呼呼的?”秦信很难想象左凌露出那样的表情。
“她表情还是一直那样冷冷的,反正能看出来生气了啦,你真笨!”高灵鄙视道。
“生气?”秦信疑惑着把给高灵擦完汗的白色湿毛巾折到另一面,一边擦汗一边牵着高灵走了出去。
回到冬名林业大学在帝京的别馆后,尚且不知道左凌为什么生气的秦信手拿毛巾,忐忑地敲响了左凌房间的房门。
“滚进来。”
不知为何,听到她熟悉的不耐烦的声音,秦信反而觉得有点放心,推开门走进了左凌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