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信醒来时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三米之外左凌的书桌上亮着一盏台灯,仿佛萤火。
他睁开眼睛。
“我叫了披萨外卖,在你左手边。刚才搅乱了你的晚餐,十分抱歉。”穿着居家的男子背对秦信道。
秦信从床头柜拿过披萨盒:“刚好被饿醒了,头还有点晕,现在几点了?”
“你已经醒来了三分钟,也偷偷看过时间,而且现在很想用那边的金属落地衣架从后突袭打昏我。”眼睛里还残留着些许青光的左凌转过身,平静地陈述道。
“你似乎可以……洞察我的想法?”
秦信一边把培根蘑菇披萨塞进嘴里一边问道。
身体虚弱得像经历了24小时的连续挥剑,虽然被看穿思想很可怕,不过补充蛋白质和卡路里才是当务之急。
“大多数时候只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当情绪倾向过分强烈时,才能知道是为了什么。”依然是平静的声音。
“你不是左凌。”秦信咽下最后一块披萨,进食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哦?”
“换在刚才那种情形,左凌会说……‘劣等生物的简单思维就像雀斑那样显而易见,抱歉,你提问的方式过于愚蠢以至于我难以用体面的言辞回答’。”
秦信回忆了一番三年来与恶劣室友的日常,说道。
“左凌”闭了会儿眼睛:“他表示赞同,而且说‘虽然是猴子,模仿能力也还值得称道’。”
“他没有死?”
“如果你所谓的死是指意识消亡的话,并没有。
打个比方,这具躯体是个卫生间。左凌同学原本浑然不知大祸临头地坐在马桶上指点江山,我破门而入,把他塞在马桶里,自己坐了上去。虽然他已经无法正常使用卫生间,但在马桶里探听外界和向卫生间发出声音还是能做到的。”“左凌”回答道。
秦信悄悄松了口气。
既然左凌能听到我的声音……
“非常感谢阁下对我的室友做的一切,不过我并不怎么关心他,要知道我和他平常的关系非常恶劣,可以说势同水火。
斗胆问一句,阁下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来呢?”
“左凌”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微笑道:“左凌同学刚才说‘蠢货的问题是没有止境的’,建议我一次性将你目前需要知道的信息陈列出来,你意下如何。”
秦信摇头道:“比起需要知道的,我更在乎想要知道的。我从不接受左凌的建议,并抱以有意见就来干一架的态度,阁下可以参考我的做法。
我的建议是,由我一次性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提出,然后由阁下依次回答并补足阁下认为还需要告诉我的内容,不知阁下您意下如何?”
“左凌”想了想,道:“可以。不必刻意对我使用敬称,我的族群并不十分注重礼节。”
秦信道:“对能‘改变’我的生理结构的强者,我一向保持足够的敬意。
阁下,我能开始提问了吗?”
“左凌”抬了抬手掌,表示请讲。
“首先我想请阁下自我介绍一下,并说明来意。其次,我记得阁下在我昏迷前称呼我为‘汤勺’,不知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再次,左凌的身体之前布满自己造成的伤痕,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秦信说完后看着“左凌”的眼睛,等待回答。
“左凌”沉吟片刻,开始回答秦信的问题:“空泛肤浅,几乎没切中要害,你的问题的确是属于想知道而非需要知道的类型。不过回答一二也无大碍。
对你而言,我是另一个文明的来客,你可以称我为‘蝶’。
大约在72年前,旅行中的我因为事故失去了‘容器’,不得不停留在这颗行星,并开始进行培育容器的尝试。”
“容器?”秦信插言问道。
自称为蝶的异文明来客道:“在你们的语言里,更适合的词应该是‘身体’吧,唔,我应当更彻底地调整一下自己的用语习惯来和你交流。
我的族群在诞生时没有物质身体,就像没有壳的蜗牛一样,虽然能够生存,却十分脆弱,物质层面的许多活动也不能进行。在72年前的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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