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英华殿了,太子赵聿梁不由自主地站住,仰头朝那金碧辉煌的建筑看去。
身为太子,他已经看过了太多的人间繁华,现在再看时心里已掀不起什么波澜。
越是繁华的东西消朽得就越快,没什么好留恋的,即便是这太子之位也不是非要不可的东西,可他唯一在意的是今上之后的继位者是否是位明君,是否能真正地为苍生谋利益。
高宏之人方能造福苍生,这是多年前他就懂得的道理,如今放眼今上的这几个儿子,恐怕也就只有他和沛王赵聿贤能担当得起这个大任了。
而沛王赵聿贤又是凡事都让着他的人,因此断不会对这个位置怀有念想,那么,他即便是为了曣国的黎民百姓也得力保这个位置。
是的,他的存在仿佛是冥冥中的安排,他知道他是带着使命而生的。成为百姓的王,为百姓谋利益,这就是他的使命,他不能有半点的退缩。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伤。
王权之争非生即死,自古以来都无比的惨烈。太子很清楚,如果他要坐上那个位置需得要多少的智谋,多少的耐心。
以前,这种感触他虽然也有,但从没有这一刻这般清晰。
他很清楚,一旦瑾王赵聿珣出来,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战争就拉开了序幕。
这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只是现在又比他所预料的提前到来了很多而已。
那么,管它有多惨烈呢,抖擞精神来应对就是。
太子略一回神,大步流星地进了英华殿。
皇上似乎是已经准备好要跟他长谈的了,所以此刻已经端坐在龙椅上静望着英华殿大门的方向。
进得英华殿,太子像往常那样恭敬地给皇上行跪拜礼。
皇上笑着伸手道:“梁儿平身。”又说:“坐,朕有件事要跟你说。”
赵聿梁马上便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事了,但他不动声色,一脸平静地说:“好。”说完便在自己平日里坐的那个位置坐下。
皇上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望着赵聿梁道:“梁儿,文武百官皆说你乃明君之材,朕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你虽然有很高的政治觉悟,但是治理国家的能力却还远远不够,所以还需要多多磨砺。”
“儿臣明白。”
“自古以来,但凡帝王之家都绕不开王权之争,国君都免不了为由谁来做王位继承人而操心,朕自然也不例外。”
这话赵聿梁不好接,所以只是恭敬地听着,并不回应。
皇上又笑了笑,朝赵聿梁微微倾身,问:“你觉得有能力与你争王位的人是谁?”
太子赵聿梁知这话中有圈套,故小心翼翼地答道:“儿臣不知。”
皇上轻轻一笑,道:“你果然是长大了,懂得揣摩朕的心思了。你老实作答就是,朕不会介意的。”
“儿臣确实不知。”
“如果让你在瑾王赵聿珣和沛王赵聿贤之间做选择呢?”皇上盯着赵聿梁的脸问。
这都什么鬼问题?赵聿梁心里的无名火都快要起来了,但他还是强自按捺住了,轻声道:“选谁来做王位继承人都得经过父皇的同意,所以儿臣不如直接请教父皇好了。”太子赵聿梁不慌不忙地答道。
好机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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