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订好了酒店,但不是那种国际性的现代化大酒店,而是一处日本庭院风格的酒店。
这座酒店看起来就是一座日本古代风格的民居,我们敲开酒店的门,一对穿着和服的老夫妻连忙迎了上来,跪坐在门口,向我们行了一礼,用蹩脚的中文说:“欢迎光临。”
我们一进门,姜珂就忍不住朝我靠了过来:“姐姐,怎么这里这么冷啊?”
我的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侧过头看了看周禹浩,周禹浩不动声色地用日语跟老夫妇交流了几句,老夫妇俩热情地带着我们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后院一间客房。
客房里倒是非常干净,屋中还放着一只瓷瓶,插着一束日本插花,环境优雅,如果不是鬼气这么重,倒还真是一处极好的旅馆。
“姐,我好冷。”姜珂抖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说,“我怎么觉得这里是鬼屋啊,周先生,你订的什么酒店啊。”
周禹浩见旁边放着一副茶具,便拿了起来,摆在矮几上,正襟危坐,开始煮茶。
我见他动作娴熟,忍不住问:“你还会日本茶道?”
周禹浩抬起头冲我笑了笑,说:“这不是日本茶道,是华夏古代的点茶,我们周家世代都要学习的。虽然这是日本茶道的器皿,但勉强可以一用,只不过要用我自己带的茶。”
说着,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包茶叶来,开始点茶,动作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让人看着都像是一种享受。
不多时,他便将两杯茶推到了我们的面前,我端起茶杯,现里面的茶与平时泡的茶完全不同,倒有些像平日里看到的咖啡,茶面上还有拉花。
“这是‘运筅’,又称为‘击拂’。上面的图案,称为茶百戏。”周禹浩端起自己拿杯,品了一口,说,“这是宋代点茶法,现今日本抹茶法类似宋代的点茶法,不过茶筅搅打无力,并不出沫饽,不过绿钱浮水而已。”
我看了看茶面上的拉花,不对,茶百戏,我的图案是水牛牧童,而姜珂的是山川,周禹浩自己的则是一匹马,象征着“马到功成。”
我喝了一口,味道非常纯正,我突然想起,前世的时候,宋代之时,我来到凡间追捕鬼王,也曾和当时的名流士子一起饮茶喝酒。
当年,曾有一位气质出众的男人,坐在我的对面,分出一杯茶汤来,口中吟诵道:“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他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是6游。
那都是多么遥远的记忆了啊,久得都快忘记了。
一杯茶下肚,我起身去上厕所,还好厕所是现代化的,我对着镜子爬梳了一下头,然后转身,然而,镜子里的人影却并没有动,反而露出一道诡异的笑容,目光阴冷地望着我。
然后,镜子中的那个人影拿起了洗漱台上的剃须刀,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划了一刀,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之中喷射而出。
我打着哈欠,优哉游哉地坐在马桶上,镜子中的人影露出几分不解,又在自己脸上划了几刀,将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给划得千疮百孔。
我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起身又来到洗漱台前洗手,和镜子里的鬼影面对面,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你这实在太老套了,你以为你在自己身上下刀,我的身上也会出现同样的伤口?对付普通人或许还可以,对付我?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话一说完,我猛然抬起头,露出一道得意的笑容,将手伸进了玻璃镜子之中,一把抓住那鬼影的脖子,将它给硬生生地拖了出来,然后抽出一张镇邪祟符,啪地一声贴在它的脑门上。
它立刻就开始挣扎哀鸣,然后化为黑色的齑粉,消散在空中。
“不过是个小小的恶鬼。”我淡淡道,“还用不着让我用上地狱之火。”
我回到客房,周禹浩淡然地看了我一眼:“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
“从我们下飞机开始,就已经被阴阳寮盯上了。”周禹浩一边品茶一边淡淡说,“这只是他们在试探我们,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喝完了茶,我们出门逛街,这是一条古风街道,地板是青石铺成,街道两边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店铺。
京都最有名的特产之一是京果子,是一种糖果,通常都是水果味的,做得相当精美,看得我食指大动。
我买下一盒,里面的京果子做成了樱花的模样,我捻起一块,自己吃了一口,味道很好吃,姜珂惊喜地凑过来,将我吃掉一半的糖果一口就咬了过去,舌头还在我手指头上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