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张,叫张纪化,在族里排行老五,有一个诨名叫张五哥。我们那个村子,叫老爷庙,前面有一条河,背后不远的地方就是国道。
那一年,我十八岁,刚刚参加完高考。盛夏,入夜时分,突然下起了暴雨,雷声阵阵,吓得狗儿都找地方躲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农村里没有什么特殊的娱乐活动,村民们早早的就睡下了。
父母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不敢看电视,也不敢开灯,床头的电话线也拔了,怕遭雷劈。我点了蜡烛,趴在床上看金庸老爷子的《天龙八部》。
正在我看得入迷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打着手电筒出去看,发现雨下的太大了,就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谁呀?
似乎是有人说话,可是声音被雷声完全的盖住了,根本就听不到在说什么。轰隆隆的雷声让我心里有些发毛,禁不住想起了小时候爷爷讲的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心里更是有些害怕。
我哆嗦了一下,又喊了一声,大人不在家,你走吧。
急促的敲门声又响了大概有一分钟,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开门的时候,那声音止住了。那人像是有什么急事,又敲响了我邻居张继伟家的大门。
张继伟家里条件比较好,装的是那种大铁门,敲上去动静很大。我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也听得不大真切,只恍恍惚惚的听到似乎是起了一些争执,接着就响起了哭声。
我又听了一阵,哭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哗哗的雨声,也就返身回到床上躺下了。躺下没多久,我就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的站在床前,浑身被大雨浇得湿透,脚底下踩着一汪血水,卑微的佝偻着身子,喃喃的跟我说,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吧。
我心里一惊,醒了过来,发现大雨已经停了,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我打开院门,想要看看街道上存了多少积水,却发现乡亲们正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赶往村头。
就在这个时候,马伯钊看到了我。他神秘兮兮的走了过来,挤眉弄眼的跟我说,五哥,村头死人了。
啊?我挠了挠头,一脸的茫然,歪着脑袋问马伯钊:怎么?太叔公死了?
马伯钊摇了摇头,说,你瞎想什么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随手关上门,跟马伯钊一起向村头走了过去。
村头有一棵大槐树,不知道已经长了多少年,树心都长空了,还年年都能开花。等我们到了地方的时候,大槐树底下已经围了好多人,乌泱乌泱的,挤都挤不进去。
乡亲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轻声细语的,似乎都在叹息。越是如此,我跟马伯钊就越是好奇,一抬头看到路边的墙头上站着不少小孩子,就也爬了上去。
大槐树底下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披头散发的,身上的衣服裹着血水,始终都不见什么动静,显然是已经不活了。
看到这个女人,我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心里打了一个突。马伯钊更是不济,他捂着心口叫了一声,险些没从墙上掉下去。
我扶住了他,很是不屑的说,瞧你那点儿出息。
马伯钊吞了一口唾沫,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手指着大槐树下的那个女人,战战兢兢的说,五哥,这个女人,我昨天晚上好像梦到过。
她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好像也做过这样一个梦。再仔细一看,睡梦中的那个女人,不正是这样的一个打扮吗?
看到这里,我嗓子里有些发干,声音也嘶哑了起来,抬手敲了马伯钊一下,埋怨他说,什么呀?别瞎说。
马伯钊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邪乎,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了言语。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